“阵地上一下子乱了,好想都没想到德国佬能搁这时候突然冲过来。当兵的都忙着拿枪打仗,也顾不上管俺们这些银儿。俺一看势头不对,手里也没个枪,跟德国佬那坦克碰不是找死吗?刚好那防炮洞已经被俺挖开一半了,俺就赶紧往里一钻,再往后外面发生啥事儿就不知道了。”
“那段日子好些银儿都说德国佬快不行了,俺以为德国佬真不行了,打两下指定就给干下去了。结果没想到德国佬居然打赢了,把那块阵地给打下来了,就是个小村子,把红军给打跑了。”
“德国佬在阵地上到处嚷嚷,喊俄语让躲着的出来投降,要是还躲着被抓到就直接枪毙。俺当时看那么多德国佬还有坦克车,这俺一个银儿要跑也跑不掉,躲估计更不是个事儿,那家伙天寒地冻的又没火烤没饭吃,一天指不定就给俺冻死在那洞里了,没办法就只能出来了。”
已经把两根烟抽完了的马拉申科取出第三根,给自己叼上再给任大贵也续上。
这还是第一次抽将官级好烟的任大贵那自然是乐得不行,更何况师长给烟那是给伱面子,自然得赶紧接上。
这打火机一打火又开始吞云吐雾,伴随着的还有马拉申科的缓缓开口。
“所以你就又被德国佬给抓啦?”
“嗯呐,可不咋滴。”
任大贵应声点了点头回道,紧接着又开始了“任大贵的奇妙冒险”的又一段故事。
“那帮逼养的呐粹最不是东西,狗几把草的就是帮畜生!跟俺一起被抓的还有好些个红军,政委通通当场枪毙,军官审讯一通之后也枪毙,当兵的也毙了几个、大部分都抓上车押走。”
“俺当时不敢吭气,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军装,就是旧了点,德国佬指定也把俺当成那什么哈萨克啥啥滴银儿了,就是红军。”
“结果一路上没吃好没喝好、也没咋休息好,给俺们从冰天雪地里押到战俘营里。”
“后来有批人被押走了,听说是送到更远的地方叫什么战俘营里去了。可有些人给留下了,其中就有俺。”
“一开始是给那什么,那些个乌克兰人搞的什么狗屁队伍,德国佬的狗腿子,给他们干活儿,是他们去到战俘营里选人把俺留下的。说啥黄皮比白皮好管理,都是偏远地方的人,不是俄罗斯人。俺搞不懂,但俺觉得净几把扯淡,那帮狗逼玩意儿干的事比正经呐粹还恶心,跟小鬼子有的比,就一帮活脱脱的畜生。”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俺被折腾累了就寻思着能活一天算一天吧,随他去,也不在乎几月几号啥时间了,反正春去秋来一年四季一直就被留在那叫乌克兰的地儿。还因为手脚麻利、他们让干啥俺就干啥从没有怨言当了个小头头,劳工队的小头头,专门带人给他们干脏活儿累活儿。”
“直到有一天,俺突然听到那几个平日里最坏的狗逼头子搁那儿慌张地悄悄絮叨,俺是给他们收拾屋子去了。听这几个坏事做尽的畜生玩意儿说,德国佬形势不妙、快完犊子了,明天就要拉他们的队伍上前线去帮忙,说红军已经打过来了,吓得他们讨论怎么办。”
“当时他们是拿乌克兰语讨论的,那跟俄语还不大一样,俺一知半解只能听懂个大概。但我确定他们那表情指定不对头,德国佬这次应该是真的快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