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正前方,德国佬阵地前那些弹坑不太对劲,发现没?有些看上去有平整过的痕迹,昨天夜里估计又埋雷了,这些要是不留意的话待会儿都会是麻烦。”
这年头没啥夜视设备,晚上你也不可能打个大灯来回到处照、检查战场,甭管是领袖师亦或是对面相隔不远的德国佬,都只能守着各自的阵地、睁大眼睛,严防对面半夜搞偷袭或是摸哨抓舌头。
大的动静没有,昨天白天被收拾惨了的德国佬到夜里还算老实,一夜相安无事。
但德国佬对领袖师老实不代表他们对自己的防线就会老实,在新形成的敌我接触线上抓紧时间增强下防御,半夜里派工兵悄悄地去埋点雷那还是有必要的。
可问题是,昨天领袖师的打击火力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通往德国佬那第三道防线也就是核心防御阵地的路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土地、全都是大口径的弹坑星罗密布,这就给德国佬的工兵布雷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你布雷总得有一块完整的地布设吧?你要往弹坑里布雷那有个卵子用啊?哪个坦克驾驶员不知道只要条件允许就尽可能绕开弹坑走?别说万一车坏坑里弄都弄不出来,就是爬坑那时间也耽误事不是?稍微绕一下的进攻速度怎么着也比你一个坑接一个坑地爬要快多了。
于是德国佬的工兵只能连夜摸黑,在主要地段上平整了一些还算比较浅的弹坑和低洼地带来布雷,制造了一些看似不容易被识破的陷阱,希望这些陷阱能引诱足够多的俄国佬坦克上钩、多取得些战果。
对于德国佬这种近乎于没事找事、脱裤子放屁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的马拉申科只想说一句:有你马的卵用。
嘴角狞笑着看了一眼手表的马拉申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随即便招呼着拉夫里年科该各自上车、准备抄家伙干事了。
也就是在马拉申科与拉夫里年科分道扬镳,刚刚回到自己的座车跟前之时,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拎着油漆桶和刷子忙完事了的伊乌什金哥几个,正在那儿眉开眼笑、七嘴八舌。
“别说,还真好看嘿!弄得不错!”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因为写作业漂亮还被当成模范样板呢。”
“得得得,别吹了,这玩意儿到底能干吗?这可马上要开打了,待会儿要是干不了反而把车弄花了那就糟了。”
“放心吧没问题,我特地去找卡拉莫夫要的,我跟他还算认识、有点交情,他得卖我这副车长一个面子。他跟我保证过这是他能找到的晾干速度最快的油漆,刷上去风吹两下就能速干,听说之前是他们拿来给战损回收车补漆专用的,干的快就是为了能早点把车交回去恢复战斗力,我觉得肯定没问题、赶得上。”
伊乌什金这小子倒是洋洋自得、炫耀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作业”,也是他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跑来扰马拉申科的清梦,说要给车上刷新标语、刷“列宁格勒复仇者”,就给炮塔左侧装甲上领袖师师徽后面那块仅剩的空地儿刷上、刚好凑齐。
睡得还挺迷糊的马拉申科一听再一琢磨,好像也不是啥不得了的事儿,标语本身也没啥问题,随即便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点着头应了。
只见那瞬间乐得嘴都咧得跟荷花似的的伊乌什金,当场就屁颠屁颠溜了,估摸着应该是招呼哥几个赶紧各自开工、开刷干活儿去了。
眼下回想起这事儿的马拉申科,站在全然没发现自己到来的伊乌什金哥几个身后,默默注视着炮塔上那段最新刷上去的“列宁格勒复仇者”标语,一股油然而生的思绪随之萦绕心头、勾勒起了那原本已经深藏心底许久的回忆,并再一次坚定了原本就已笃定的意志。
“我们还有笔总账要算,呐粹。欠基里尔的、欠列宁格勒的、欠我所有同志们的血债,老子会让你们通通加倍奉还、连本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