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不跟我说,甚至还为此撒了谎?要隐瞒真实目的地去方面军司令部。”
愈发困扰着马拉申科的迷惑迫切需要一个答案,政委同志明白这一点,也早已准备好诉说,有些话必须留到这时讲清楚才能实现最终的意义。
“在回答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当时我告诉你我是去方面军司令部,找司令员同志通报我们的作战计划,说你不经请示就打算擅自行动,你会怎么办?”
“.......”
马拉申科愣住了,从始至终还从未想过这样的假设,给出最终答案的依旧是抛出问题的政委同志自己,而非哑口无言的马拉申科。
“答案是你会不计一切地阻止我,派人把我看住也好、直接关起来也罢,当时的你有这么做的理由、当然也有做到的能力。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都将化作乌有,我们俩现在也不会还能这样安静地坐在这里聊天,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
“......”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马拉申科回忆着那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幕景象,全然没有料到政委同志自那时起就已经暗中安排好了一切,而政委同志的诉说则仍在继续。
“不是说某个人,而是所有的年轻人都会犯错,满腔热血和义无反顾才是青春特有的印记。重要的是有些错是可以弥补改正的,而有些错不能,你身上肩负的这份责任,注定了你的试错机会要远比任何同龄人都更小、更少。”
“这可能对你不公,但却是你必须承担的。矛盾的是,人又是一种没有犯错、往往就不会成长的生物。如果说有什么事是我一定要帮助你完成的话,那么就是这个了。”
马拉申科并非是不理解政委同志的话,但只是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政委同志、不做言语,由政委同志亲口说出那句话的意义远比马拉申科自己来说更加重要。
“即便这个错误是虚假的,是破除阴霾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象的,但我仍希望你记住那些事、那些回忆。这是你所经历过的,比任何书、任何道理、任何人所对你说过的话都要更加有用和真实。”
“现在说这些或许有些伤感,但我们都对面对现实,小马拉申科。”
“我已经注定无法再陪你一直走下去、走太远的路了,我想在这生命中最后一段的有限时间内,尽可能帮助到你更多。我相信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一定能使你了解到一些东西,这不是我做定义,而需要你来为自己书写答案,现在能把它告诉我吗?”
马拉申科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深邃、逐渐坚定,再度抬起头来直视着政委同志的眼神也已破除阴霾、唯有坚定。
“铭记逝者,然后,为生者而战。”
靠坐在床头边的政委同志笑了,温暖而祥和,缓缓抬起自己仅剩的右臂轻轻拂过马拉申科的脸颊,那眼神之中绝不仅仅只是当下现在。
“就像那时的我一样,但我再也没有等到那个能在我还是个小屁孩开始起,就一直保护着我、直至战场并肩的男人回来,无论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怎么哭嚎都没有用。”
“很高兴看到你能回来,师长同志,欢迎归队。”
轻轻拂过脸颊的右手已经敞开、只待相握,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微笑的马拉申科只是抬手上前。
“目标柏林,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又一只大手悄无声息间递了上来,牢牢地扣在相握的双手之上,三掌成拳、牢不可破,正如拉夫里年科那雄厚粗犷的嗓门脱口而出。
“就和事先说好的一样!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