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在弘农停留了一月时间,主要忙于内部之事。
包括军队补编、人事任命、官员调整等。
一、田豫因潼关大捷指挥有方,升为偏将军,统领许褚横野军、卫靓殄寇军、李质绥南军、冯鼎豫州左军、周泰豫州右军五军。
其中许褚因斩将之功,升为裨将军,仍领横野军。
卫靓剿灭张琰有功,转正为殄寇中郎将。
李质为李通族人,原为部校尉,李通战死,刘备升李质为守中郎将而统领绥南军。
冯鼎原为绥南军宣教,在与曹操、贼寇、西凉兵等战斗中作战有功,升为守中郎将。
周泰也是因战功而升职。
二、牵招现为偏将军,统领原征虏军和新建平虏军。
征虏军暂由周泰部宣教公孙方为守中郎将而领之。
公孙方用间于郭汜,立有奇功,不得不赏。
在刘备初至陕县,召集诸将后,周泰和公孙方联袂私下拜见刘备,跪倒谢罪,称周泰此前拥立之语,乃是两人商议所得。
刘备斥道:“君等皆为大将,有事可直接向我递交文字。不可再私下串联。胆敢再犯,绝不轻饶!”
周泰出来,忐忑地问公孙方:“刘公发怒,为之奈何?”
公孙方轻描淡写地道:“刘公让我等不可再犯,勿再犯便是。”
果然,刘备对此未加追究,也并未因此而对二人有所成见,仍旧按照军功予以提拔。
公孙方心中清楚,如果两人不主动前去坦白,结果可就说不定了。
在原来张白骑降兵和段煨降兵基础上新建平虏军,由蒋钦领之。
三、关羽统领原扬武军及在陈恺、司马俱、巢集三部基础上编成的翊武军。后者以司马俱为守中郎将。
司马俱为黄巾时,凶残狠戾,加入刘备军后如同换了一人。虽然称不上折节志学,也算是浪子回头。
作战勇猛,奋不顾身。
在击颜良、取河南、战潼关中,皆有战功,因而升迁。
原扬武军以朱樟为守中郎将统领。
四、又以张辽为荡寇中郎将,领其本部,补充至一军满编。
以高顺为撼山中郎将,统领吕布降兵组建的一军。以陈到为校尉领其中一部。
所得战马大部补入张飞、张辽二军中,士兵也都自各军置换为骑术精湛之人。
振威、荡寇成为全骑兵军队。其中振威偏甲骑,荡寇偏轻骑。
留牵招征虏、平虏二军守潼关,刘备率关羽(扬武、翊武)、张飞(振威)、典韦(摧锋)、刘猛(陷阵)、太史慈(射声)、臧霸(威虏)、张辽(荡寇)、高顺(撼山)、陈禄(厉锋)、吕虔(讨逆)十将十一军,步骑六万人北上。
田豫偏师有步骑两万七千人。
刘备为攻灭曹操投入了八九万兵。
可谓是狮子搏兔,竭尽全力了。
曹操自去年十一月底北入河东后,与枣祗、高览会师于安邑城下。
王邑坚守不出。
曹操攻安邑不下,遂北攻闻喜,抢掠粮食,挟裹丁壮。
遂驱丁壮攻城,敢不进者,皆杀之。尸体在安邑城下堆积如山。
王邑骇然,流涕道:“曹操如此凶残,不惧天谴乎?”
城中大姓惧怕曹操攻破安邑后屠城,皆劝王邑献城投降。
王邑哭道:“我非恋栈郡守之位,唯担心曹操得城后不守承诺,使士民又遭荼毒。”
卫固道:“我族兄伯儒,与曹操有旧交。不如请他前往曹营,与曹操约法三章?”
王邑同意,忙命人请卫觊。
卫觊生于公元155年,少年早成,以才学称,然见天下将乱,遂养志不仕。
其弟卫觎卫仲道亦有才名。蔡邕将其女蔡琰许配给卫觎。惜卫觎体弱,早死。蔡琰无所出,遂回家乡圉县。
刘备担心蔡琰为匈奴所虏,提前派张镇将蔡琰接至青州,还曾引发满城风雨,惹出不少闲话。
蔡琰不得不辞去青州学宫教习之职,闭门谢客。
卫觊年轻时至洛阳游历,曾与曹操、韩遂等相识。
曹操赏识卫觊才学、人品,对他十分敬重。
曹操初入河东,曾以书信招卫觊,卫觊未答。
卫觊拜见王邑。
王邑说了事情经过,执其手哭道:“伯儒,合城百姓之性命就拜托于君了。”
卫觊道:“安邑城坚,城中可战之兵不下万人,粮食足支三年。
曹操兵不过三万,且疲惫不堪,如何能攻下此城?”
卫固插话道:“伯儒,君之亲属皆在城中,无惧耶?那曹操凶残狠辣,万一破城,必将屠城啊!”
卫觊道:“城必不可破,曹操又如何屠得?”
范先道:“伯儒此言过于绝对。城中将士多有家眷在城外者。
曹操已屠闻喜,扬言安邑若不降,则屠周边各乡。
将士气沮,人心惶惶,又如何守城耶?”
众人长吁短叹,皆称安邑不可守。
卫觊叹道:“诸君必欲献城,某文人儒生,手无缚鸡之力,也难独守。请府君三思!
若仍欲出降,某自至城外寻曹操便是。
其既得坚城,必出望外,当不会再做无谓杀戮。
且袁本初兵在东、刘玄德兵在南,也不容曹操不考虑以何人守城。”
王邑打量场上文武之表情,踌躇一会,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道:“降了吧。若曹操不加留难,我归老田园罢了。”
王邑乃北地郡泥阳人。
北地郡属于凉州,东为并州上郡,西为凉州安定郡,南接司隶右扶风。
泥阳县在北地郡南部,其西侧有泥水,汇入泾水,南流至长安附近与渭水汇合。
大名鼎鼎的傅介子就是泥阳人。北地傅家因此知名。
卫觊单身出城,被城下曹兵带入营中。
曹操闻卫觊来见,大喜,急忙奔出帐外迎接。
上前握卫觊之手道:“伯儒,何来之迟也?”
卫觊道:“曹君,河东虽好,非君安居之所。奈何蹈入险地?”
曹操不以为忤,笑道:“安坐家中,亦有横祸,何处无险?
并州贫瘠,吾若不取河东,以为根基,又如何能诛乱贼,兴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