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轻吻在沈青萝耳边,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她的肌肤,虽然有些粗糙,却是肌肉丰盈,玲珑有致,别有一番韵致。
她闭着眼睛,环抱住他的腰身。
他胸前一个硬硬的物件硌了她一下。
她疼得轻叫一声。
南云很细心地发现了她轻微的不适,问道:“怎么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睁开眼,摸到了那悬在他胸前的一个小小饰品。
南云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它弄痛了你。”
沈青萝低问:“是块玉吗?”
南云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自小,我就戴着它。母亲说,这是一块青鱼石,可以辟邪纳福。这不,我就娶了你,还不是掉到了福窝里?”
“你知道吗?十岁那年,在长安街头,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上你。我就暗暗地在心里对你说······”沈青萝的声音有些迷离。
“说什么?”南云低问。
“待我长发及腰,娶我可好?”沈青萝呢喃道。
南云心里一热,覆上了她的唇。
她伸出双臂,满怀深情地环抱住她的丈夫。
十几年来,她梦寐以求的幸福,此刻,终于可以牢牢地拥在怀中。
她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窗外,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掩盖了黑夜的一切声音。
这其中,也包括媛儿的哀戚声。
媛儿一直不曾合眼。
她的脑海里,都是隔壁男欢女爱的情景。
她嫉妒得要发狂。
她翻身下床,恨恨地抓起那个已经空了的青花瓷瓮,高高地举起。
这个薄情的男人,用一罐鳖汤就敷衍了她。
而他自己,却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
她好恨。
她几乎要失去控制。
可是她不敢砸下去。
她怕那破碎的声音会惊到隔壁的人。
她所能做的,只有忍气吞声。
一股热乎乎的气浪在胸臆间里翻滚,她感到微微有些腹痛。
她慢慢地放下磁瓮,回到了床上。
片刻之后,那股热流缓缓归于平静。
媛儿在精疲力尽之后,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她从睡梦中痛醒。
她感到腹部一阵阵下坠般的疼痛。这是怎么了?她心里一阵惊慌。
若是从前,她倘若是身子不舒服,早就会告诉小姐了。她的小姐自会帮她料理一切。
可是如今,她不敢,每次见到沈青萝,她就先怯了三分。
肚子越来越痛。
她想要解手。
黑暗中,她摸到了床头的净桶。
沥沥中,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
莫名的,她心里生出一丝恐惧。
她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她甚至不想知道得太清楚。
她的小腹一阵下坠,终于,她发出了几声哀哀的哭泣声。
没有人会留意,在风狂雨骤的暗夜里,一个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而隔壁的沈青萝,安静地枕着南云的手臂,睡得无比香甜。
南云在黑暗中,却是辗转难眠。
他不敢动弹,怕惊醒身边的女人。
他努力地在激烈的雨声中,想要分辨出一些异常的动静。
可是,除了风声雨声,他什么也听不到。
沈青萝象个婴孩般紧紧依靠在他的身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使他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
胳膊有些累了,他试图从沈青萝身下抽出臂膀。
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是她仍然有所察觉。
她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温柔的轻唤:“阿南。”
南云微微一笑。
阿南?这是她在呼唤自己吗?
他轻轻应答了一声。
但是他很快发现,那只是她梦里的一句呓语。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倦意上来,他打了个哈欠。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沈家四小姐。
那个看上去有些忧伤,有些落寞的美人,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三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媛儿下意识地忐忑不安地揭开净桶的盖子,向里看去。
净桶里,一滩鲜红的血块,赫然在内。
媛儿脑袋“轰”的一声,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她知道,昨夜失去的,是什么。
“我的孩子!”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抖,发出了压抑着的哀哀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