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忽然觉得，眼前的神座很陌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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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海水围绕着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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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内的神语让他放弃思考……正当意识沉沦之际，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过往生命中的零碎记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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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又一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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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观花，七零八碎，但纷纷倒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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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些记忆全都破碎，定格凝滞在脑海里的最后画面，是十年前狮子巷的那一夜,暴雨停歇，黎明曙光将至未至，那个坦然迎接死亡的男人对自己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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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使徒】的目的真的是造福全人类，为了重建完美秩序的新世界，那么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意识到，人类走向了一条完全错误的道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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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命中注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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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秦夜猛地想到了陆承对自己的留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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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地抬起头来,望向神座,声音艰涩道：“神座大人……我有一个问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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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神座那张数据流淌包裹的面颊，无悲也无喜，满是悲悯的凝视着自己的【使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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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行的道路……都是正确的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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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个荒诞的，可笑的问题，他可是神座下的【使徒】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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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坚信……放眼整座中洲，自己都是意志力和决心都最为坚定的那位虔诚之人，也是最愿意将一切都奉献给人类未来的赤忱之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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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怎会对自己的选择怀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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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秒的犹豫，都是一种对“神座”的亵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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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话后，秦夜本能地想要低下头去，可脑海里比神语萦绕更加频繁的……是陆承临死前平静至极的遗言，一股力量驱动着他抬起头来，直视着神座大人的双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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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决定献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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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害怕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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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天空神座对视，听到自己嗓子里那不受控制的声音从艰难，一点一点变得坚定：“您……可以给我一個答案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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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包裹着那件大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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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神座望向秦夜的目光很是失望，他声音很轻地开口,道：“秦夜……这不是一个【使徒】应该问出的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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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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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低下头来,沙哑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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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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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神座没有再回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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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秦夜，准确地说，是盯着秦夜背后的无限深海，那张由数据打造凝塑的神性面容里，缓缓浮现了一缕阴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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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一种自己被【窥视】的异样感，这片精神海域可是由【源代码】铸造的深海最底层，理论上来说，拥有权限进入同层深度的人物，不超过双手之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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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胆敢窥伺神座的……自然只有神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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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神座猛地拂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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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精神海域开始了暴动……每一颗水珠都在翻滚，一圈无形的浪潮，向着远方溅荡而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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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长志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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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在清冢长眠已久的男人……然而在这一拂袖后，只有一圈暴怒的精神涟漪溅荡，再无其他声响，精神海域从沸腾逐渐变得寂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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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则是怔怔看着暴怒的天空神座，不敢言语，以为是自己触怒了神灵。<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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