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来语去,传递着只有两人才能意会的暧昧情意。
众人端起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刚喝完,就听得厅外有争执之声,可汗怒道:“是谁在外面喧哗?不知道本汗家宴吗?”
侍者听得可汗发怒,只得回禀道:“是姝夫人要见可汗,小人阻拦不住,因此争执。”
可汗怒道:“那个不祥的女人,见我作甚?没的败了我的兴致。叫她滚。”
宁国公主说道:“且慢。”
宁国公主说道:“姝夫人性情淡薄,若是没有什么事,是不会来的,还是让她来吧,看她有何话说。”
可汗见王后这样说,只好不再反对。
荣兰听说姝儿来了,也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郡主如今的凄惨模样。听说她长了一身疥疮似的东西,被可汗厌弃地连面也不见,沦落到连丫头都不如的地步,看情形是真的。
荣兰兴奋的眼神逃不过宁国公主的眼睛,公主有几分鄙夷。虽然自己欺负姝儿,但是却不喜欢别人践踏姝儿。
姝儿再不济,也是自己堂妹,身上流着皇家的血统,骨子里是高贵的郡主,你荣兰是什么东西,给你一个郡主封号,是为了和亲好听,还真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了。宁国公主冷笑。
宁国公主温和地说道:“请姝夫人进来。”
三
姝儿这几天为着青梅的事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她一直在寻找可以解救青梅的机会,今天,终于等到了。
听说可汗身体见好,在宫中设宴款待家人,一定是心情不错,趁这个时候,可汗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把青梅放了。王后心中有愧于自己,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的一个丫头。
姝儿思虑再三,决定冒险一试,身卑力微的姝儿,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在厅外,却被侍者拦住,好话说尽,还是不行。
侍者听说王后有请,这才放行,带引着姝儿走上堂来。
姝儿跪在尘埃,说道:“妾身拜见可汗,拜见王后。”
宁国公主吃了一惊,几天不见,那个风姿绰约的姝儿已经形容憔悴,不盈一握。
想起往日情分,宁国公主鼻子一酸,说道:“妹妹快起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姝儿磕了一个头,说道:“姝儿请求可汗王后饶恕青梅无心之过,放她出来。”
可汗与宁国公主对视一眼,有些惊讶,说道:“原来你是为了青梅而来。”
姝儿说道:“青梅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如今关在刑司局,备受折磨,一个弱质女子,如何经受得起,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祈求看在她千里相随的份上,饶她一命,姝儿感激不尽。”
可汗想起青梅可爱的样子,似有所动,以征询的口气说道:“王后以为如何?”
宁国公主虽然妒恨青梅争宠,但是可汗喜欢,她也不好过分,再说,姝儿这个样子,叫她难以拒绝,于是她顺坡下驴,说道:“臣妾以为,既是可汗身体已经无碍,这丫头也已经关了几天了,总算是小有薄惩,看在姝夫人份上,就饶了她吧。”
可汗本就无意为难青梅,碍着王后,打算过几天就把她放出来,如今王后既然应允,当然求之不得,于是说道:“那就给她这个面子,把她的侍女放出来吧。”
姝儿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青梅的事解决了,她连忙说道:“多谢可汗多谢王后。”
宁国公主亲自下座,扶起跪在地下的姝儿,说道:“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大礼。”转脸对可汗说道:“姝夫人也算是自己人,今日家宴,就留下她一起吃顿饭吧。”
姝儿惶恐地说道:“不必了,妾身身份低微,怎么能上大雅之堂。”
可汗有些不悦,说道:“她身为一个妾室,这里哪有她的座位?”
一旁冷眼观看的荣兰突然说道:“父汗说得有理,听闻姝夫人患有顽疾,倘若是传染了别人,怎生是好?”
登里有些诧异地看看荣兰,温柔贤淑的妻子怎么如此失礼,当众揭起别人的疮疤来。即便是个无宠的妾室,好歹也是大唐和亲的郡主,还是要有几分尊重的。
眼前的姝夫人,年轻貌美,虽然有些憔悴,但是举止端庄,言辞有度,若不是她身有顽疾,凭着这清丽无双的容貌,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及得上?
姝儿果然尴尬无比,呐呐地说道:“是啊,多谢王后美意,我还是回去的好。”
宁国公主愠怒地扫了一眼荣兰,荣兰立即若无其事地转向别处。
可汗不耐烦地道:“还是让她回去吧,她也好自在些,也省得大家别扭。”
姝儿道:“妾身这就回去。还请可汗不要食言,尽快传令放了青梅。”
可汗爽快地说道:“本汗这就派人前去,姝夫人若是不放心,可跟随侍卫一起去。”
姝儿欢喜道:“妾身愿意一同前往。”
姝儿转身出厅,只听得身后一声叹息。
一直未发一语的太子妃安雅低低地叹道:“真是红颜薄命,只可惜了这倾国倾城的好容貌。”
宁国公主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