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欲呕。
公主大声呼唤:“青梅,你家小姐不舒服,还不来侍候!”
青梅听得呼唤,急忙进来。
公主一副关心的样子,说道:“既是妹妹身子不妥,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
宁国公主安逸地喝着茶,虽然,姝儿按照她的计划,喝下秘药,但是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欢喜。
想当初,在大唐,自己是天子娇女,多少人仰其鼻息,每日笙歌夜宴,奢华无度,快活似神仙。来到这里,歌无好歌,宴无好宴,到夜晚还得尽心尽力服侍个老头子,真是败兴。公主不由得思念起前两任丈夫来。那都是父皇为自己挑选的如意郎君,个个年轻英俊,身强体壮,可惜都是短命鬼,害得自己接连做了两次寡妇。
宁国公主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侍女来报:“叶护太子与登里王子来给王后请安。”
公主连忙收敛心神,说道:“快请进来。”
这叶护太子与登里乃是异母兄弟,两人年龄相仿,但是却性格迥异。
叶护贵为储君,深得可汗器重,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自然而然有一种飞扬的神采,令人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相较之下,登里,妾室所生,地位明显不如其兄显贵,却是谦和有度,心思缜密,平日寡言少语,极为内敛。
兄弟二人跪下施礼,说道:“孩儿给王后请安。”
宁国公主笑容可掬,连忙起身相扶,说道:“无须多礼。”搀扶的时候,有意无意中碰了叶护的手一下。叶护如遭电击,缩了一下手。抬头看公主,一双凤眼,盈盈如水。
宁国公主道:“我虽忝居长辈,其实年轻,二位王子多礼,倒叫我受之有愧。”
叶护见这位温和的继母,比自己还要年轻些,当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眉眼之间,未语先笑,行动之时,似有万种风情,一时呆住。
公主向着登里问道:“昨夜娶妻,新娘子可还满意?”
登里恭恭敬敬地回答:“天朝降恩,赐婚臣下,不胜荣宠,心满意足。”
公主微笑道:“荣兰模样周正,性情温婉,必定能与王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公主命令碧儿拿出一些珠宝,分赐二人,说道:“初次见面,些许薄礼。还望不弃。”
兄弟二人连声称谢,稍后告辞而去。
临出门时,叶护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公主正好也在偷偷端详他健壮的背影。四目相对,彼此眼神中都有些难尽之意,叶护心中一乱,赶紧回过头去。
宁国公主暗想,想不到这糟老头子,竟生得这样标致的儿子,若是嫁得这样人物,方才不辜负我金枝玉叶花一般的身子。听说这回纥有个继婚制,等这老家伙一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嫁给这英俊少年了。想到此,公主一阵酥麻,觉得这回纥,仿佛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三
登里阴沉着脸,回到府里。
荣兰看见丈夫面有不悦,连忙走上前,小心地陪笑道:“王爷是不是累了?”
登里有些不耐烦,看看新婚的妻子,忍了下来,温言道:“是有些累了。”
荣兰体贴地说道:“待为妻给你消乏。”在登里肩上轻轻捶打按摩。
登里连忙握着她的手,说道:“这是下人干的活,怎么敢劳烦夫人?”
荣兰妩媚一笑:“侍候夫君,是为妻本分。常言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荣兰得与王爷结成良缘,是荣兰的福气。”
登里心里一热,将荣兰抱在怀里。
刚才的一点郁闷登时烟消云散。
每次和叶护在一起,登里都觉得压抑。有一个太优秀的大哥,这回纥,就没有他登里的快乐。
好在,新娶的妻子荣兰,娇俏可爱,善解人意,让他安慰不少。不管怎么说,娶了大唐的郡主,也够叶护眼红一阵子了。
登里看着怀里娇羞的妻子,渐渐把持不住,抱着她,走向内室。屋里很快传来荣兰低低的呻吟声。
同为和亲的郡主,姝儿此时却正在百抓挠心的痛苦中。
在喝下公主的秘药之后,姝儿全身奇痒无比,无论怎样抓,都不能止痒。直到将皮肤抓破,在身上挠出一道道血痕,方才好些。
青梅吓得又惊又怕,哭道:“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姝儿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妨事。你莫怕。”
青梅道:“我去禀报王后,求她找医官来看看。”
姝儿急忙阻止:“千万不要去。”
青梅又气又急,顿足道:“为何不许我去?你这样子,叫我好心疼。”
姝儿无力地说道:“这个是无药可医的,医官也看不好,何必让王后着急。许是水土不服,过些日子就好了。”
青梅半信半疑,说道:“当真水土不服?”
姝儿道:“你且去给我弄些水来,我洗一洗,也许就不痒了。”
青梅连忙烧了一大盆水,帮着她脱去衣服,待到衣服脱尽,青梅大吃一惊。
姝儿的肌肤一寸寸泡在水里时,舒服了许多。看看身上,曾经皎如白玉的肌肤,已经面目全非,变得触目惊心。从脖子开始,直到小腿,起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夹杂着些许斑斑血痕。
只有一张脸,仍然美貌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