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手术,首先环境要合格,不然很快又会感染。
现在只能先处理他伤口中的虫了,上次救治过这样得病还是一位女孩子,女子身患重病,瘫痪不起,还要被丈夫家暴和强迫直播卖惨哎。
思绪回转,她久久沉默不说话。
聂远非常的瘦,已经瘦的脱相了,但从骨相上来讲的确有几分女子的姿态。
眉眼间带着英气,而眉下的桃花眼又水润多情,鼻梁高挺带着些许异域美人的感觉,唇瓣不薄不厚唇形特别好看。
的确是男生女相,这个容貌在这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场灾难。
封豫和星朗一同离开,两人快速下山从恶人村村民的手中购买了一些干净的东西,这才返回山上。
而山下的那些尸体早就被村民给处理了。
尸体赤裸着堆积成山,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脸被打破相的路鸿运眼底满是阴鸷,一个官员的脸非常重要,能不能升迁也是要看仪表的。
如今这张脸被毁了,等于绝了他以后的升迁之路。
毕竟他不是武官,脸上有疤无所谓。
不行!
他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转头对衙役招了招手,这些衙役都是他的心腹,绝对的忠诚。
在他们耳边耳语几句,衙役点头明白。
既然他决定站在封豫的这边,那就必须做出点什么来。
至少现在不能让蒙家人盯上他。
看着手上的鲜血,勾了勾唇角。
朝着村子里走去,当即召开了大会,统一口径。
村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能说实话,若是说实话他们整个恶人村全都会被杀了出气。
这件事都不用过多的交代,大家就已经默认了,蒙甘的死自动归纳到了南擎歹人手中。
而他为何没有通风报信?
当然是他被打昏过去了啊!脸上的伤就是证据。
一个文臣能与南擎的匪徒打斗吗,明显不可能啊,所以他装死了。
正是因为装死了,才侥幸逃过一劫!
参军吹响哨子就是在通风报信,寻求救援。
一切都这么的完美合理。
至于那些尸体……南擎人烧的,他们就是要让将士们不能入土为安。
整个大兴城中都在传播着蒙甘将军带着士兵主动投降南擎,并且被扒光了衣服羞辱。
这还不算,投降之后还被人杀死,又被人大火焚尸。
路鸿运安排迅速,等蒙家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城镇甚至是外面的城镇也都在传蒙甘叛敌后被杀的消息。
蒙老将军赶到这里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根本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
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蒙甘算是他比较宠爱的儿子了。
“路鸿运,给本将军死过来!”
蒙老将军很生气,抬眸就看见路鸿运脸上的鞭伤。
鞭伤几乎贯穿了整张脸,狰狞恐怖。
再加上没有及时包扎,肉还在向外翻着露出里面白色的组织。
“将军!”见面就给跪下了。
“将军,是下官没有用,打不过南擎那些悍匪啊!”哭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只要一想到自己未来再也无法升迁,哭得就更惨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比死了亲爹哭的还严重。
这样一来,想要找事的蒙老将军也顿住了,一时语塞。
“将军!当时那群人来势汹汹就杀了过来,下官跑的慢被一鞭子抽昏了过去,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蒙老将军脸色格外难看,怒目相视:“那城中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城中传言?什么传言?下官不知啊!”路鸿运一脸懵逼,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将军,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一定是南擎人搞的鬼,故意造谣蒙小将军的!”
他的表情太过真诚,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
“哼,你说的话本将军不信,待本将军调查清楚后在说!”毕竟这里是靠近恶人村的,当时流放的罪臣们一定看得到。
可惜,他们蒙家军平日里就不把流放的人当人,残害他们的家人,女眷,孩童,现在蒙家的儿子死了,他们恨不得高歌一曲。
蒙老将军的打探注定什么都调查不到。
所有人的回答就是跟路鸿运一样的。
“既然你们看见了,为何不救我儿?”蒙老将军一声怒吼,看他们就像儿子是被他们杀死的一样。
“是你们的见死不救杀死了我得儿子,你们这群罪臣都要赔罪!为我儿子陪葬!!!”
呵,陪葬?
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曾经也是辉煌过的人物,就算被生活磋磨依旧有自己的风骨。
更别说那些被人陷害蒙冤的人了,死他们都不怕。
真正的罪臣对封豫的到来无所谓,因为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被冤枉的人不一样,尤其是他提起了护国将军府。
当年将军府的事情是鞠家一手操办,有多少猫腻谁不知道?
现在封豫来了,说不准聂家就要平反了。
蒙老将军只能无能狂怒,这么多流放的人他不能全都杀掉。
他也没有这个权利,流放的人主要目的是惩罚,而非死亡。
而且这么多人要是都死了,皇上一定会知道。
这个路鸿运包藏祸心,看来要换一个听话懂事的了。
想着就要给京城送上一封信。
……
与此同时,崔南烟开始手术。
清理创面,割掉腐肉,用镊子一点点的清理虫子,直到伤口流出新鲜的血液为止。
聂远也是个真爷们,刀子割肉他一声没吭,疼到极致的时候也只是皱皱眉。
屁股,腿上,后背,好多个地方变成了一个个血淋淋的大洞。
“忍着点,现在要撒药粉了。”
为了让他的伤快点好,用的是最好的金疮药,同时附着用就是异常的刺激。
当药粉填满伤口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隆起,不停的在颤抖。
“呃……”一声闷哼,疼到了极致!
眼前阵阵发黑,在崔南烟说出好了的时候,顿时晕了过去。
再刺醒来,他全身都被清理过了,人躺在干净的被褥中。
被褥下双手攥成拳头,眼底划过恨意,随即又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双腿。
今生今世自己恐怕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洞外的两个人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烟儿,他的腿还能站起来吗?”是王爷的声音?
聂远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说话。
心中焦急又隐隐带着期盼,希望王妃能够治疗自己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