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三个世界两条路

“哼！《正常世界》，卡斯托自己偷偷在房间里构建了这样的一个架空的世界，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觉得，我们会希望活在一个所谓的正常世界里吗？”

正木敬吾看着卡斯托桌子上的资料，然后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他身旁的桐野，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离谱，尽管正木敬吾是这个地球上，甚至可能是这个宇宙中首屈一指的天才，可是对于‘正常世界’这样一个概念，他还是需要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按理说，正木敬吾只是用自己的超级大脑就能够推断出，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正木敬吾就是感觉自己无法想象那样一个世界的存在，从儿童时代就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着的那些超古代记忆，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客观的去看待这样的可能性。

桐野注意到了正木敬吾的眼神，也注意到了正木敬吾情绪上的挣扎，但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和你一样，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一个人所谓的正常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和正木敬吾相比，桐野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的挣扎，虽然同样是‘天生’的另类，但是桐野和正木敬吾相比有一个巨大的不同，那就是正木敬吾从儿童时代就已经认可，并且接纳了自己的不平凡，

而桐野不一样，他即使已经放弃了融入人类社会，但是，他的内心中一直还保留着那种希望，他希望自己能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

“已经录入.正在分析数据过于庞大，启动藤宫博也留下的量子计算机.”

就在桐野的思维越来越发散的时候，正木敬吾已经伸出手，开始看起了卡斯托桌子上的其他资料了。

“我不知道，但也许是这样。”桐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到，“但问题是，卡斯托为什么要花时间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呢？”

桐野觉得自己说的是很简单的逻辑，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正木敬吾却摇了摇头，“我承认，改变过去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在我知道了平行世界存在之后，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发的大了。”

“可是，卡斯托自己构筑了一个没有超自然现象的世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倾向吗？”女巫开口道。

“之前出现在那个蛋背后的翅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高维度生命体在地狱之门内一部分微不足道力量的投影。”

正木敬吾沉默了，他看着沟吕木真也，显然这个家伙对于那个光充满了尊敬，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种崇拜的情绪，

“不要惊讶，这件事情对于适能者们来说很正常。”沟吕木真也认真的说道，“我并不是说他们能够让所有人都变成光，但是对于他们这一类光来说，光本身就是会一代代传递下去的”

“而且，我确确实实差一点就快要成为光了，只是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最终误入歧途，成为了黑暗的一员，然后在被光芒击败之后，幡然悔悟，重新成为了光，并未，我在最终差一点就彻底作为光消散了。”

桐野的话还没有说完，PDI就开始了播报，“记录和模拟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其中关于正木敬吾的模拟，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二”

“那还能有谁可能会知道一些相关的情报？”

但是很快，沟吕木真也就甩了甩头，重新看向其他人，“我认为，你们对于卡斯托行为的推断存在错误，你们的推断太想当然了。”

“好的，我们正好也有一些发现，需要找他们确认。”

“我不知道。”正木敬吾摇了摇头，他看着卡斯托桌子上的资料，“对于基里艾洛德人的那个神，我知道的并不算多，甚至卡斯托本人知道的也不算多，唯一对于这种存在有一定了解的是托雷基亚，而他似乎现在并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

正木敬吾注意到，在谈论这种一脉相传的光的时候，沟吕木真也的眼睛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骄傲。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宇宙早就已经不是混沌的时代了，作为同时担任过黑暗和光适能者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这是一个需要你们抛弃固有思维才能够得到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宇宙现在已经进入了‘光和暗’的时代，就好像是青铜时代之后是铁器时代一样，再好的青铜器，也无法和千锤百炼的钢铁相比。”

“但是我们都忽视了，如果卡斯托选择两者都兼顾呢，他既要保护这个世界，又想要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呢？”

正木敬吾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模拟世界中，有一个我站在人类世界的对立面了两次.”

“哼！很明显，卡斯托觉得现在的世界太过紧绷了，他《普通世界》、《没有他的世界》和《真实世界》进行对比，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改进的方法”正木敬吾将三份资料叠在一起，然后说道，“不过，用这种人工的方式实在是过于落后了不是吗？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本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如果卡斯托的目标是让所有人类都变成光之巨人，如果那个蛋的诞生真的会被我们的祈祷影响，如果这两者之间还有联系，那么也许卡斯托真的能够做到这一切.”

“要我看，你们就是不懂适能者。”沟吕木真也推测道，“你们说他要什么消除自己的存在？又要把世界改造成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的世界。”

黑暗路西法和托雷基亚只是从能量密度上来看的话，很强，这一点正木敬吾是知道的，但是和沟吕木真也口中的汪洋一比，他们最多就是两条臭水沟，即使他们对于普通的河流来说危害很大，但是在广阔的汪洋面前，他们的存在可以说的上是不值一提。

沟吕木真也的这个比喻，成功的让正木敬吾等人对于那个翅膀背后的主人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而正木敬吾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在地狱之门的时候，不管是托雷基亚还是黑暗路西法，在看到了那个翅膀的一瞬间，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沟吕木真也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桐野问道。

正木敬吾自己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从来没有试着，从这样的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

“首先，消除一个人的存在，这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即使是能够做到，我相信那个翅膀的主人也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的，因为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很可能会波及多个宇宙，乃至所有的宇宙。”

就在这个《正常世界》的边上，还有两份看起来差不多的资料，和之前的那个充满了注解的文件不同，剩下的这两份文件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注解，甚至，在很多的方向上，他们描述的东西似乎相差并不算大。

“泽井总监建立TPC这件事情确实和超自然事件的出现有着联系，但是，又不只是这么简单，在冷战之后，全世界都渴望一个更加先进的人类社会出现，泽井总监他只是抓住这个契机，而且，这个契机充满了不确定性。”

“理论上，我认为卡斯托不会分出心思去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因为对于适能者来说，这样的行为是没有意义的，是不符合他们理念的，直面身边的危机，然后和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风格，

当然，卡斯托多少也是有些不同的，但是我相信他的不同之处绝对不是他会为了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而放弃自己面前的敌人，而应该是，他会竭尽全力的去选择，保护所有他能够看得见的人.”

“你该不会是觉得，卡斯托让托雷基亚回到过去，去把他自己的存在消磨掉吧？”桐野瞪大眼睛，“不可能！就算我不懂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但是一个人让别人回去杀死自己，这很明显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

“其他的世界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已知的这个世界中，正木敬吾即使是你这样政治智慧几乎为零的人也应该能够明白吧，TPC的建立从来都不是因为怪兽，而是因为泽井总监”

“这么说吧，就算是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超自然力量，可是宇宙人总是还存在吧，至少地球人还存在就说明宇宙还能存在生命体，那么宇宙人肯定就存在吧？”

马克思和爱因斯坦谁更伟大这件事情在不同人的眼里有着不同的答案，但是显然，在桐野这样曾经有着悲惨童年的人眼里，前者远远比后者重要。

你不知道，我曾经见到过的所有的适能者，即使是第一个和光结合的还没有‘成熟’的那个家伙，也都是非常疯狂的，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为理想献出生命的准备，在他们的世界观中，他们自己的生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情。”

正木敬吾皱着眉头，默默的等待着模拟结果的出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边上，桐野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就在PDI上计算机模拟进度快要走到尾声的时候，桐野突然默默的开口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正木敬吾，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没有超级计算机模拟，我也能够确定，你最终会和卡斯托写的那样，站到人类的对立面。”

“而就在同一天晚上，他又意识到了，在其他的宇宙中，还存在着一些他的平行时空同位体，正在非常艰难的生存着，一边保护着世界，一边孤独的一个忍受着战斗带来的痛苦。”

想了想，正木敬吾再次使用PDI开始对两份文件进行了扫描，而且这一次他不只是扫描这么简单，他在PDI上操作了几下之后，默默的远程使用超级计算机开始了模拟，“分析两份文件，然后模拟如果没有卡斯托，世界是否会按照这上面的描述发展。”

将桐野的话重新在脑海中播放，正木敬吾突然觉得有一丝荒诞的感觉，因为，他想起来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并没有搞清楚自己做的那些梦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似乎也曾经想过，要以那种大众能够接受的方式，带领人类前进。

“你觉得你现在理解胜利队他们为什么希望会排斥超自然的敌人了对吗？”桐野对着正木敬吾说道，“曾经的你一定无法理解，是那些怪兽让他们到达了现在这样对人类举足轻重的位置，他们不应该排斥现在的社会.”

“百分之一百二？为什么还有多出来的部分？”桐野也愣了一下。

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正木敬吾开口问道，“所以卡斯托也和你一样，他的力量也是来源于这个存在吗？所以他才要去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

而另外一方面，女巫的表现也证明了，全族进化这件事情对于生命体的吸引有多大。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没有他卡斯托在，我会走向人类社会的对立面，他把这份资料给我并不会让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并不会走向人类社会的对立面。”

“你注意到上面的一些标注了吗？他甚至在设定中，将宇宙的那些常数，都设定成了，是宇宙随机生成的，这就意味着，他不只是舍弃了那些超自然和所谓的宇宙人，他甚至将宇宙和行星的意志也给舍去了，他为什么没事要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样，你们两个对于那个所谓神能力的极限有什么头绪吗？”正木敬吾问道。

“你也说了，他构建的那个世界被他取名为《正常世界》，那什么是正常？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当然可以算是正常，但是反过来，假如所有人都是光的继承者，这是不是同样也算是正常？”

桐野看着正木敬吾狰狞的面孔，默默的后退一步，然后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如果之前的那份所谓《正常世界》的描述我们还看不出什么的话，那么现在结合上这两份文件，我们应该可以看出一些东西了”

“所以卡斯托不愿意找你的原因并不在这里。”桐野看着正木敬吾的眼睛，然后说，“卡斯托其实和我探讨过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相信他并不会和你探讨，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你，而只是简单的因为，你不能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正木敬吾！”

女巫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基里艾洛德人口中所谓的神，其实并没有真实出现过，这只是存在于我们的传说中，不过”

但是正木敬吾还是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两份文件所描述世界的不同，然后他愣住了，因为其中的一份文件中，似乎缺少了卡斯托的身影，正木敬吾粗略的扫视了一遍，然后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在这份记录中，他似乎最终因为心理压力的问题，站在了人类世界的对立面。

正木敬吾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卡斯托的那三份资料上，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所以，卡斯托也希望能够活在一个.他希望的世界中.”

作为一个，前半生都在和超古代噩梦为伴的人，正木敬吾早就已经忘记了所谓正常人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甚至，他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就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正常人的日常。

曾经从那些超古代的记忆中，从那些恐怖的噩梦中感受到未知恐惧的正木敬吾，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理解普通人对于现在这个社会的排斥从何而来了，人类可以接受一切在他们认知范围内的失败和痛苦，但是人类无法适应，那每时每刻都可能会出现的，超越人类想象的敌人，

想到这里，正木敬吾皱起眉头，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桐野却已经先一步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提前开口道，

“我打个比方吧，我作为光消失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不亚于任何一个光之巨人的力量了。”沟吕木真也叹了口气，“虽然是从黑暗转为光芒，但是那一刻，我确实是满足了光的所有定义，所以我也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光之巨人。”

正木敬吾皱起眉头，“让我想想，你先别说话。”

“所有人都变成光！？”桐野看着正木敬吾，他见识过另外一条时间线上正木敬吾的未来，所以他知道，正木敬吾对于人类的终极目标，其实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进化。

“逻辑上好像说的通，就算是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卡斯托的话.也可能说的通。”桐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很快，他又皱起眉头，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基里艾洛德人的神，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甚至能够改写所谓一个宇宙的秩序？”

“我不知道他的逻辑是什么，总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也许都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两件事情同时需要他存在，而他根本无法分出时间和精力去同时做好两件事情的话，那么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一劳永逸的将其中的一件事情彻底的解决掉，比如说.如果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他卡斯托.甚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超自然事件的话，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