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接过玉玺交给南山,打开诏书,确认上面的内容无误后,才彻底了却心头大事般释怀一笑。
他终于成为皇帝了,尽管还未享受到成为皇帝的实权,但已有登上高处的欣喜若狂,他极力压下这种快感,状若癫狂地看着慕容初尧。
在人前算完了公账,现在,该算一算私账了。
“父皇,儿臣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父皇。”
慕容初尧怪异地看着他。
“父皇,为什么儿臣的那几位皇兄的封号都是以名定下,偏儿臣一人,父皇赐了一个谨字?”
慕容初尧没想到他会在这件事上和自己缠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慕容瑾现在是一点也忍不了他的沉默如金了,未等上几瞬息的功夫,就大喊道,“说话!”
饶是慕容初尧,也被他吓得一愣。
他咬了咬牙,颇有些忍辱负重,“自然是希望你能克己守礼,勤勉恭谨。”
“撒谎。”慕容瑾不再给他留一份颜面,直接揭穿对方虚伪的皮囊,“其实你从我生下来就不喜欢我,你忌惮楼兰的势力,害怕你的王朝会被外族占领,你一开始就想给我取个‘谨’吧,但又怕被人发现你的懦弱,才给我改了这美玉之名。”他双手攥住慕容初尧的衣领,豺狼般凶恶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稚子的无辜,“您知道吗?我以前也天真地以为您对我寄予厚望,又怕我性子不稳,才给我册封谨王。可是我后来终于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勤勉恭谨的谨,而是谨小慎微的谨。”
慕容初尧嘴唇张合,似要辩解,却在看见慕容瑾眼底的疯狂后选择闭口不缄。
“但是儿臣没有怪过您。”慕容瑾松开他,直起身道。
慕容初尧眼神微动。
慕容瑾又很快说着,“因为我发现您并非对我一人这样,您这个人哪,就是那样,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对任何人都是三份真心七分算计,不管是皇后,大皇兄二皇兄,我母妃,还是镇北候。”
慕容初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慕容瑾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颇有趣味地冲他暧昧一笑,“父皇,儿臣虽在人前揭了您的错处,但儿臣仍是顾及着皇室尊严的,所以才没在人前抖出这些腌臜事。”他微微侧身,在慕容初尧的耳边道,“您应该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父皇,这并不难,儿臣是您的孩子,儿臣比您更能看破人心。皇家的密辛本来就可笑又难堪,这点事又算的了什么。”慕容瑾看起来毫不在意,仿佛慕容初尧这样的秘密并不能让他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是父皇啊,母妃她临终前告诉我,说她一直都爱着您,反正您现在做了太上皇也没什么政事要处理了,不如就在她的明月楼里好好守着她,也算全了你们的夫妻情分。”
“混账!”慕容初尧脱口而出,“你……你……”
慕容瑾听他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失了耐心,让南山带人亲自护送太上皇去明月楼居住,不得任何人打扰太上皇清净。
“孽障敢尔!”慕容初尧大骂。
慕容瑾充耳不闻,让南山直接将人带走,自己则收拾好情绪,让自己恢复那春风和煦的笑容,才拿着诏书和国玺去宣政殿面见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