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老夫妻俩都面露喜色。
“这兄妹也不用做。”
那更好了。
“不过……叶府必须接下秦府写下的休书。”
什么?休书?叶丞相夫妇俩听后只觉得荒唐至极,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休夫一事。
叶丞相怒不可遏,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指着楚鸾大骂:“不懂规矩的……”他本来有更难听的话,但是看在自己是个文人和楚旭的面子上才强忍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将桌子拍的极响,就连叶夫人都感受到几分震动,一个劲儿念着“阿弥陀佛”。
“要么接休书,要么成亲,必须选一个。”楚鸾不容置疑道。
无论哪一个现在看了都是在打叶家的脸。
看在叶丞相年纪大了,叶夫人吃斋念佛的份上,楚鸾也收了几分锐气,耐心解释原委,“成亲是你们提的,悔婚也是你们提的。秦家本就平白受了旁人指点,如果这件事没有按照我说的那样解决,他们更加无法在京城立足。”
“那秦家就不该答应!”叶丞相气得够呛。
“如果不答应,你们叶家难道就不会说他们秦家不识抬举吗?那些嚼舌根的人难道不会戳着秦鸢的脊梁骨骂她装清高吗?!”自古人言可畏,楚鸾从小便明白了这个道理。言语就是无形的利剑,虽不致命,但它留下的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
叶丞相似乎被她说动了,但是道理明白,答应又是另一件事,最后只能捶胸大骂:“那个孽子!来人,把三公子请来,动家法!”
“老爷。”叶夫人爱子心切,她知道叶丞相下手从来不会留情,上次差点把那个庶出的老二打死。她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叶家大公子,幼时便已夭折,如今只剩下叶承,偏生他又争气,自幼便被人称赞是文曲星转世,不久前考取功名,是她乃至整个叶家的骄傲她怎么舍得看他遭罪。
但是叶丞相向来一言九鼎,任何人都插不进半分,“郡主,一会儿待这孽子来了,要怎么罚你说了算,这样你可满意?”
楚鸾当然不满意,眼看婚期将至,如果叶承真的被打出什么好歹来,那秦鸢和公鸡拜堂去?
“叶丞相,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人你是要打要骂,那都是你的家事,我不会过问,但是初三那日我必须看见叶承出现在婚礼上。”
还不等叶丞相答话,叶承就自己双手捧着家法前来。看着他在双亲面前恭敬拘谨的模样,楚鸾便知道他也是知道怕的。
“父亲。”叶承跪在地上,家法高举过头顶,态度诚恳,“孩儿知错,望父亲惩罚。”
叶承一向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楚鸾前来的目的和父亲要他认的错。他可以认错,但他不会改正,“孩儿不会娶秦姑娘为妻。”
如果叶承是私下面对自己的爹娘,他可以大胆说出自己的理由,哪怕不被理解。但是楚鸾在场,如果他将实情说出来,必定会给叶家带来灾祸。楚鸾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孽障!”叶丞相气得拿着戒尺的手都在颤抖。
楚鸾倒是一脸无所谓,“叶丞相,你想怎么教训贵公子是你的事情,楚鸾已经在你们这耗费太多时间,就先告辞了。”走前,不忘好心提醒一句,“初三那日,我希望能看见叶公子安安静静地和鸢儿拜堂。”
接下来的,就看叶家的觉悟了。如果他们真的敢违背约定,她不介意给叶承松松筋骨。
叶丞相将叶承打了一顿,下手不算太重,那些伤几日便能消退,不耽误成亲。
“自今日起,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好好反省!”
……
处理完叶家的事情,楚鸾又去看了秦夫人的情况。
齐韩诊治过后,说只是气急攻心,只要这几日好好修养,别受什么刺激就行。
秦海听后,还是不放心,拉着齐韩又问了一大堆和病情有关无关的事宜,从吃食谈到长寿。
也正因为这个空闲,秦鸢才问起楚鸾叶家的事情。
楚鸾看她期待又有些担忧的神情,真是不知道那个叶承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神色不悦,“叶家看上去应该是答应了,但是叶承还没有松口。”
“他……他当真那么喜欢那个人?”秦鸢很是嫉妒。
“谁知道呢,他那人,一看就是个薄情郎。”
秦鸢听楚鸾说叶承坏话,立马维护,“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这该死的臭男人!
这话说出口后,秦鸢也觉得不合适,怕楚鸾生气,立马转移话题,“阿鸾,之前我和叶公子定亲之后,我以为我们已经稳定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我们,没想到,现在依然会感到害怕。”害怕他离开自己,“阿鸾,你当年和魏巍甚至没有定亲,你会害怕他被其他女……让抢走吗?”鉴于叶承的情况,秦鸢还是选择了一个更稳妥的说法,不把条件卡死。
楚鸾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感情问题,秦鸢都要提起她和魏巍的那些旧事来,可能这就是女人的攀比心吧,她也如实回答,“不怕。”
“为什么?”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叶承吗?”楚鸾又把叶承拉出来嘲讽一顿。“而且,我又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了,所以即便他心里有了其他人,那我最多也就是有些失望,又何来害怕一说?”楚鸾笑的坦然,看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