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楚鸾的威胁和贺英的劝说下,齐铭还是没能带走那个孩子。
那一日,京城的人都看见楚鸾抱着一个孩子,满身脏污从张府里走出来,也都知道了楚鸾在待字闺中的年纪有了一个孩子。
贺英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顾汜吓得当即从凳子上弹起来,“当真!她真的帮别人剖产还将那孩子认作自己的孩子。”
贺英眉头紧皱,久久不能舒展。
“为什么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非但没有避嫌,还做到这份上。不是,她图什么啊。”
是啊,图什么啊。贺英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每当她回想那天的情况,看着楚鸾为了朋友不惜彻底得罪慕容修,而自己却一直为了保全家族做他人的傀儡,伤害了那么多人,回想起那些无辜之人死在她的刀下,她就仿佛身处地狱一般。
“之前我一直觉得昭月郡主狂傲,如今看来她也确实有那个资本。面对那样地情况居然还能临危不乱助人生产又不惜得罪权贵也要护着那个孩子。”沈映雪大方称赞道,“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如她一般潇洒?”
贺英不置可否,只是提出自己目前最大的担心,“昨日我逼不得已当着阿鸾的面带走了张生的家眷,我实在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她才好。”
“将军何必担心呢,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况且将军又是秉公办事,还帮她一起保住了那个孩子,郡主虽然性情乖张,但这点道理她还是能想通的。”阮茜妍在一旁安慰。
事实上,楚鸾确实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最近忙昏了头地想办法替张生申冤。她去问了许多人,一个个地赔笑脸、送礼。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她,镇北候自从昨日进宫后到现在也没回来。楚鸾也发现其中的猫腻了,像通敌叛国这种大罪,一向是由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一起处理的,可是他们却都在查之前楚鸾被刺客追杀一案,张生的案子就交给了礼部尚书和修王处理。慕容修一向看她不顺眼,沈尚书又是慕容修的人,这其中的算盘怕是皇上早就想好了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楚鸾有插手的机会,他们想要张生的命。
可他们最想要的不是楼兰的国土和金银财宝吗?张生只是牵连而已,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张生虽然是永国最大的皇商,但这么多年除了那些钱根本什么都没有,既不结交官吏,也不拉拢显贵,杀了他,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莫非……是为了张生的家财?
想通其中关节,楚鸾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将桌上的茶具一扫而空,屋子里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知夏在外面罚跪,听到动静连忙进屋查看。
“姑娘,没事吧。”知夏看着满地的狼藉,刚想吩咐人来清理,却被楚鸾叫住。
“珞音怎么样了?”楚鸾疲惫地按了按眉心,眼里也有些淡淡的血丝。
“她今日不知怎的又哭了好几次,奶娘喂奶她也不喝,雏菊一直在哄。”
没有一件事顺心的,楚鸾气结于心,此时急需一个发泄口,显然这件事就成为她发脾气的理由了,“一群废物!那个奶娘不是说她经验丰富吗,怎么连个孩子都哄不住?你们还不将她赶出府去,再找一个!”
知夏听着楚鸾的训斥,心里也不好受,即便再这种时候楚鸾也没有对她们说什么重话,她实在愧疚难当。
楚鸾自己也知道她在无理取闹,京城里的那些人听说了这个孩子的身世没有一个肯接下这个活,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还是楚凉去搬出楚旭的名号才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