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鸾心里毫无波澜,面上佯装出几分喜悦,“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宴席散去,楚鸾还是乖乖跟着楚旭回了镇北候府。
刚到镇北候府,楚鸾就被叫到祠堂去了。
宗祠内,楚旭正在上香,楚家以前也是大家族,但毕竟到楚旭这里已经有四代了,也就渐渐没落了,如今的楚家就剩下他们这一系了。也难怪楚旭会收养两个义子。
“跪下。”楚旭插好香,拜了三拜,才回过头来看跪着的楚鸾,“知道错在何处吗?”
楚鸾自从上次和楚旭发生争执之后,对他就一直没有好脸色,此刻端的也是桀骜不驯,“不知。”
“你今日为何出这个风头,你与玄均又是怎么认识的?”
楚鸾唇角微勾,轻笑一声,“我还以为父亲不关心女儿的死活呢。”
“你知道他接近你是什么目的吗?你知道你今日出这个风头有多少人盯着你,盯着我,盯着镇北候府吗?!”楚旭已然动怒,“你居然还有心思与我玩笑!”
玩笑,他把这一切当做玩笑?她这十年只是一个玩笑?
“原来是为了您的地位,你的镇北候府,父亲下次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不必拐弯抹角。”楚鸾冷嗤一声。
“放肆!”楚旭一掌拍在香案上,震的香灰都掉落下来,“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比得上阮家……”
“是!我是比不上阮茜妍!”楚鸾挺起胸膛,不屈地望着他,“在你心里,她才是你的女儿吧。”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也是,你和阮茜妍她娘,一个丧妻,一个丧夫,岂不正好?这样你也能名正言顺对阮茜妍……”
啪!
声音响彻整个祠堂,楚鸾的左脸又麻又疼,长这么大,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打脸。就算是玄均,也只是打她的手心,或者让下人代她受罚,还没有这么打过她。心里的怒意如波涛一般翻滚着。
“逆女!”楚旭转了几圈,然后取下阮清的牌位重重放在香案上,“你当着你母亲的面,竟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当真是毫无教养!”
楚鸾感觉视线渐渐模糊,“你既没教我,又没养我,如今倒是怪我没长成你希望的样子,可这究竟要怪谁?”她看着楚旭的眼睛,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楚旭方才教训过楚鸾,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听到楚鸾的话,也清醒了,右手攥紧了又松开,苍白无力地解释道,“如今的朝廷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今日替贵妃解围,他们就会以为你站在了慕容瑾那边,到时无论是修王还是煜王都不会放过你,镇北候府也会受牵连。玄均今日所做,无疑是把你推向风口浪尖,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她不知?她哪里不知,她什么都知道。
“你若是能本本分分的,为父尚可保你一生无忧,替你寻个好人家。”
好人家?墨涵那样的……也称得上好人家?
楚鸾冷笑一声,心里悲愤交加,“什么好人家?是永安王府吗?”
楚旭:……
“父亲难道不知道墨涵他和沈家姑娘之间的情谊吗?你让我嫁给他,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古往今来,后宅争斗,从未断绝。”
楚旭不解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的,“永安王向我保证过……”
“那不过是他的片面之词,他已经没落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但父亲圣眷正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将来若是父亲百年之后,我又会有什么样的待遇,父亲可曾想过?”她经历过的,她也付出过代价了,这一世,她不想再重复那样的结局了。万丈高楼,万剑穿心,真的很疼。
楚旭是镇北候,常年打仗从未败北以及这些年得到的奖赏早已改变了他的心性,他不允许有人三番五次质疑他,忤逆他,“那你的选择好?你知道玄均是谁吗?你知道贵妃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不需要知道老师是谁,我只需知道,没有他,就不会有我的今天。”这番话,是在捅楚旭的心窝子。
“你现在是郡主了,我不敢治你了?那你知不知道,没有我,也不会有你的今天!”楚旭说完,拂袖而去,“来人,给我好好看着她,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也不许有人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