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触 更 加成熟(2 / 2)

一个故事 多梨 12552 字 2023-08-11

发觉到这点后,林誉之便开始阻止林格再做这份兼职。

他自觉是给予林格的零花钱不够,也或许是窘迫的家境令妹妹不安。兄长深刻体谅妹妹的不易,她还小,还很年轻,谁不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呢谁不想光鲜亮丽呢

林誉之接了多份家教的单子,午餐的时间也不休息,而是在家附近的餐馆做兼职天气热了,餐馆也开始小菜,给那些不愿意自己做饭的人。有的顾客懒得顶着烈日出门,会打电话找餐馆订餐,多付五元钱。这五元,两元是餐馆收着,三元就给林誉之。

外卖软件还未普及的时代里,林誉之为了能多给妹妹赚一份生活费而在最后一个暑假里奔波。他的假期很短,短暂到林格开始倒数他们的相处时间。学医是件需要金钱和时间的长路,林誉之宽慰林格,告诉妹妹,等他毕业后,有了正式的工作,家里的生活就会更加宽裕。

届时,父亲林臣儒也要出狱了。

如此说的时候,两个人刚刚洗过澡,身上都是一模一样的香气。露台之上,林格小口小口地吃着沙瓤的西瓜,林誉之坐在妹妹旁边,默不作声地用一根针挑手掌上的水泡。

天气热,他之前没有这样长时间骑行过,没有经验,今天餐馆生意也好,手掌心磨得又痒又痛,长了不少红肿小水泡。

一边挑,一边用洁白的纸巾去擦拭,林誉之轻松地告诉林格,他刚拿到一笔家教的钱,大约有六千块,明天傍晚带着林格去电子城选购笔记本电脑。

做哥哥的,总要给妹妹买个好点儿的电脑。

林格回头,透过玻璃,她看见哥哥卧室墙上挂着的那个吉他没有了。

那是把极好的木吉他,背侧板是巴西玫瑰木,美洲桃花心木的琴颈,黑檀做的指板。

林格把西瓜放下,用白色纸巾反复擦拭着自己的手,冲洗干净后,握住林誉之的手,看他掌心磨出来的水泡。

一双锦衣玉食贵公子的手,为了养活她而变得丑陋。

林誉之抽出手,林格的唇也贴上来,温热,湿漉漉,她伸出舌头,仔仔细细地舔哥哥的掌心。

小时候读童话故事,小熊的巴掌碾碎各种果子呀,蜂蜜呀,冬天到了,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躲在小熊身下取暖,饿了就舔一舔熊的掌心,尝到甜蜜的果子味道。

林格愿意做兔子。

他不是熊。

林誉之一顿,下一刻便捏住她的下巴,皱眉“发什么疯我是你哥。”

他将手拿开,起身就走。

这样的举动,令林格确信了他只是单纯地想做她哥。

现在的林誉之也只是单纯地想做她哥。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中间这些年的爱呀恨呀纠缠呀都像尴尬的笑话,像朝代更迭后、前朝后宫里遗留的太监。

意识到这点后的林格,对着镜子卸掉一脸的妆,撩起水扑在脸上,半晌,掉了一滴无缘无故的泪。

父母年纪大了。

他们到了希望儿女幸福平安的年纪,也经不住更多刺激。

林格拧紧水龙头,想起龙娇提到的照片,那张被林誉之放在钱包中的女孩子照片。

他一直都很擅长调节情绪,也狠得下心。

就这么继续当兄妹,似乎也挺好。

距离林格正式开播还剩下半个月,宁真正在和一些营销及广告公司洽谈后续的推广方案。

在此之前,林格仍旧每日早出晚归,一遍遍地练习、尝试和品牌的调性磨合。她那两颗智齿也在这段时间拔掉,是林誉之动的手术,不同的是这次是他在家中拆线。

那些从她口腔中拆下的缝合线,尚有着她的一点点余温,被林誉之仔细收进盒子中。

他告诉龙娇和林格,这些属于医疗废弃物,需要妥善处置。

林格想,林誉之这点还是和之前一样,他真得很适合做医生。

林誉之起初的志向并不是口腔科的医生,林格看到过他高一时写的意向专业,是骨科医生。至于后来为何要转向口腔

可能因为那个学校的口腔科专业是本硕博连读,能够大大地节约他的读书时间。

也是在她尝试放下的这段时间,杜静霖多次邀请林格吃饭。

林格不自作多情,不会以为每一个示好的男人都是想追她;她也不笨不傻,不会蠢到看不出杜静霖潜藏的心思。

平心而论,杜静霖人不错,条件也好,唯一不合适的地方大约是父辈的纠缠。

如果简单地选一个人凑活着结婚,他也不是最优选择。

林格明确告知杜静霖这点时,杜静霖那兴高采烈的一张脸瞬间垮下去。

他说“电视剧上不都这么演的吗父辈的恩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罗密欧和朱丽叶看过吗梁山伯和祝英台可晓得他们不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林格笑“打住,他们在一块儿的前提是有爱杜静霖,你摸摸胸口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觉得我是真的爱你吗”

杜静霖叹气。

这个同龄的男性身上,第一次出现林格认为不幼稚的神情。

好难得。

她不自觉拿杜静霖和林誉之比较,在杜静霖这个年龄时,林誉之怎么就稳重好多呢

“感情也可以培养那怎么办呢,”杜静霖烦躁地挠挠头,“你也知道,我爸妈催婚催很久了。”

他真心为此事发愁,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小少爷,没吃过什么苦,十分听从长辈教诲,现在也遵循家中的意愿,想寻觅适合的结婚对象。

林格耸肩,模仿译制片中的腔调“那是你的问题,宝贝。”

她主动叫侍应生买单,付这顿饭的钱。

夜里照旧是杜静霖送她回家,林格饮了酒,又吹凉风,有点头痛。

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她换了鞋,没开灯,她对这个地方的灯开关不熟悉,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开灯吵醒妈妈。

这段路她走过多遍,周围陈设也清清楚楚,知道顺着一路直走,尽头就是卧室。林格扶正昏沉沉的脑袋,不开灯,只凭记忆往前走。

不知谁将一软绵绵的抱枕丢在地上,林格踩上去,一不小心被绊倒,差点跌在地上,幸好她动作迅速,及时扶住旁侧的沙发,半坐在厚厚地毯上

不。

她扶住的东西不是沙发。

软韧有度,有着均匀的呼吸韵律,隔着薄薄真丝布料,能明显察觉到手下的胸肌在缓慢地、不自然地绷紧。

是不应该存在于此刻的物体。

短暂的恍惚让林格的手愣在躯体之上。

是与记忆中不同的触感,经过岁月的沉淀,这具躯体更加成熟,硬朗,紧绷,饱满。

是稳重的橡树,不再是挺直伶仃的树苗。

林格还嗅到并不令人厌恶的酒味,淡淡的,若有似无地萦绕。

对方也喝醉了。

他们身上的味道应该一样,一棵树上不同枝干的气味都趋近相同。

察觉到这点时,灯光大亮,刺目的光令林格微微眯了眼睛。

林誉之开了灯。

视线重新聚焦,她看到林誉之。

他穿着睡衣,有些不合时宜的凌乱,看起来是因为饮酒而不慎在沙发睡着,又猝不及防被她按醒,自然地错愕。

林格不记得林誉之有饮酒的习惯,但他身上的确有着酒精的味道,或许是她此刻真的醉了,也或许是他今天的确破了戒。

人非圣贤,谁还没有破戒的时刻。

这时隔多年后的再次亲密触碰,发起者仍旧是林格。

林格发誓这次真的是意外。

林誉之低头,将她的手移走。

轻轻地,尊重地,把握好兄妹间相处的情分。

不再像年少时。

被醉酒的妹妹按住胸部,他没有丝毫过激的情绪,镇定到像只被她按住衣服,更没有红着耳朵皱眉骂她发什么疯。

只是坐正身体,叹口气。

灯光让他的发丝都显得慈悲。

林誉之稳稳地伸手扶她起来,完全以兄长的目光注视她,温和地问“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晚妈妈和我都很担心你。”

林格问“你不生气”

“我是你哥哥,”林誉之轻描淡写,“当哥哥的,被妹妹不小心碰一下,很正常。”

他宽容地笑“不会有妹妹故意来碰自己哥哥吧”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