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出来了,也会和天堂产生版权纠纷。
此时的岳不群,思考着拉十金乌入场的利弊。
应劫者难有什么好下场,大日如来却选择牺牲另有机缘的十金乌,是什么道理?
能够压下一种庞大利益的,只有另外一种更加庞大的利益。
“当然!”
“欲修无量光,便要先堕入无穷暗。”
“天地之黑,尚且不足,若是有宇宙之暗,便或许足够了。”大黑天指了指天空之上,那几道‘细小’的狱痕划痕说道。
显然,大黑天他们想要十金乌应的不止是此世内的劫数,还有将来必将面对的世外劫数。
有了应劫者的身份,才能在岳不群眼下整合的世界里,快速的汲取到最大程度的养份,成长到极高的层次。
至于岳不群,他是世界的缔造者和管理者,他不亲自下场,比下场要得来的好处更多。
修行最终修的是文明,这是早已明了的道路。
也是岳不群回归此世之后,对其开始静心雕琢的缘由。
而文明的载体就是一个鲜活且庞大的世界,世界越宏伟,文明越鼎盛,作为文明的引领者与推动者,获得的反馈与好处也就越多。
因为文明的道,与其个人修行的道,几乎就是重叠的。
无数生灵,在无数岁月里,凝结的智慧,都将是推动个体飞跃永恒的助燃剂。
无论是佛祖还是道祖,都热衷于在诸天世界传法、传道,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不需要人们的信仰,信仰之道对于他们而言太低端。
但他们需要人们践行和推动他们的道。
若是人人如龙,人人成仙,那道祖之伟岸,便超越一切。
若是人人成佛,人人皆开悟,那佛祖之尊贵,将凌驾所有。
岳不群已经走在了极为正确的道路上,没有必要再走回头路。
“容我思量几日。”岳不群说道。
他确实是需要斟酌之后,再给出答复。
此时,大黑天的目的,他已经明了。
需要考虑的,是有没有可能,在这场大劫之后,被架空被虚化的问题。
就岳不群目前的眼界来说,世界的缔造者,并不一定就是世界的拥有者,大道的阐述者与编织者。
这是两码事。
如同盘古开辟的世界不属于盘古,最初造物主笼罩的世界,也并不属于最初造物主。
“好!那贫僧就静候佳音了!”大黑天也不催促,虽然现在他和岳不群在聊大劫之事,但其实距离引发大劫,进而引动诸多不详之神来攻,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长或许有万年之久,短也该有千年左右。
除非那条守门的大章鱼出现变故。
······
华山,知守堂,王守仁正在读书。
最近有几个华山弟子,从一些书商那里,购买来了一些书籍,送到他这里。
王守仁终于看到了昔日师父岳不群,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的‘传习录’。
知晓此书与何人相关时,他心中是感觉古怪的。
但看过之后,却感慨无限。
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的疑问与思考。
他决定下山。
去龙场感悟一番,去世间游历一场。
虽不能感同身受,却至少同走一条路,多一些更贴近其的感受。
很奇怪,这世上同名同姓同经历的人有很多。
但王守仁,却没有找到他的‘同位体’。
世间唯有他一个‘王守仁’。
其它融入的世界里,要么这个名字代表的那个人,已成传说。
要么便是还未降世。
亦或是一部分的人物、故事能够对应上,但具体的时间节点,却有不同。
比如同有数个岳不群出现,本应该在同时代,再对应出几个王守仁来。
实际上,有的岳不群生于明早期,有的却是在明晚期。
虽都在大明朝的时间段上上演注定的故事,但却并不固定在一个时间点。
贵阳西北七十里,修文县治,龙场万山丛薄,苗、僚杂居。
此番天地大变,这远在贵州的荒僻之地,就更如那远古蛮荒一般。
若是没有大明的铁轨修进来,这里的人们想要走出大山,怕是耗费十辈子也不可能。
野蛮,荒芜。
王守仁背着剑,丈量着脚下的大地。
莽荒的世界里,那些野外强大的生灵,远远的嗅到了王守仁的气息,便都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至于王守仁,却也不理会那些阴暗里的各种窥视。
只管前行。
心中始终徘徊着‘吾心即天心’‘吾性自足,不假外求’这些道理。
只是却缺了通透之感。
这也是必然。
此生的王守仁,受岳不群庇护,得了华山派掌门弟子的身份,与王钰一道执掌华山派,进而又管理着天下之事,可谓是一步登天。
虽然苦难不并不是什么值得歌颂之事,但缺少了苦难的磨砺,王守仁的思想与那位心学宗师王阳明,却有了极大的差别。
当然这差别并非不可弥补。
王守仁虽没有经历那些苦难,但他见过苦难,感受过苦难,同时他也有着王阳明没有过的优势。
那就是操持社稷之大权,为亿万万人的生计与生活,而进行统筹与管理。
出世、入世皆为修行。
如果说王阳明的光芒,是由自身内心而始,一点点的传播照亮天地。
那么此刻王守仁内心的火焰,却早已悬挂在了天际,如那浩日一般,泽被众生。
轰隆隆!
天空阴暗下来,乌云和闪电弥漫过黑压压的山岗。
刹那之间的黑暗,又被闪电劈碎。
王守仁的脸,在黑暗和光明之中交替。
他突然僵立在原地。
随即就在一块大青石上盘腿坐下,任由那从天而降的暴雨冲刷在他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