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悱恻(1 / 2)

重生之美人娇妩 施黛 8638 字 2023-09-07

容与犹豫了下, 眼看周敬将那副裱字同样放到香案上,他目光自然从墙壁斑驳的刻字上移开。

他下意识以为,岳父大人示意他礼敬的, 应是阿妩爷爷的那副亲笔。

于是没有犹豫, 容与伸手从周敬手中接过燃香,而后肃正身姿, 三下鞠躬,伸臂敬上。

周敬全程注视,神色微微深凝,但最终止口未言出什么,在容与即将起身之际,他面色恢复如常地将裱字重新挂上, 以此,完全遮挡住后面墙壁上斑驳的旧痕辞迹。

容与拜完,周敬也从香案前挪步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里间,之后,周敬绕到旁侧开窗,接着面无表情地座于书桌后的太师椅上, 又示意容与从侧落座。

不多时, 管家方伯亲自端茶进来, 容与抬眸侧目,想到刚刚进院时方伯慎重避人的样子,再看现在, 他便猜知到方才岳父大人的开窗之举应是信号传递, 但是仅仅怀缅阿妩祖父,又为何有这诸多避讳,容与着实想不通。

管家方伯退下, 周敬抿完了半盏茶,安静半响后,他落下茶盏,开口问道:“与儿,听说你和阿妩来京前,还特意去了随州一趟?”

容与闻言稍顿,但也没有刻意相瞒,只要周崇礼一回京,他们的行迹自然会全部暴露,于是坦言如实道,“正是。”

周敬抬眼睨过,目光似有探究之意,但只转瞬,随即便又恢复平和。

“从青淮山出发一路向东,沿途所经名城不少,临水傍山,潭渊翠林,古迹数不胜数,这么多可选之地,你和阿妩为何偏偏选中了随州?”

这个问题先前周崇礼也问过,容与提前打好腹稿,所答如流。

“阿妩离家期久,心中自存对父兄的思念,先前听闻长兄在随州务公,于是我们本着小聚的期待,这才向东启程,直奔随州。后在随州停留数日,与长兄打过照面后又奔来京城,也是阿妩心头挂念父亲,急于相见。”

“随州不是安生地。”周敬扶须,眉眼凝盯着容与,面容比方才更加认真几分,“原本,我亦不想叫崇礼身涉此事,但无奈圣上亲自下旨,委任无可推脱,遂只能远赴。”

容与只当岳父大人是想与自己寻常论公,于是语气也尝试放松下来。

他回道:“光明教教徒在随州扎根期年,若想一朝除尽实属艰难,说不准只一阵风起,就能燃成燎原之势,长兄此番接下的,的确是任苦差事。”

“你对光明教可了解很多?”周敬忽的问道。

容与微错愕,但还是摇头,“没有。只是先前陪阿妩在随州多待了些时日,听多了街头巷口传唱的童谣,以及当地百姓们茶余饭后聚众解闷的谈资,这才多了几分了解。”

他说完,隐约察觉岳父大人的神色似有微变的缓和,但还来不及深想,便听其又用严肃口吻提醒。

“阿妩一向任性,眼下你们既已成婚,有些事,你便不能总纵着她胡闹。”

承着对方锐利的目光,容与点头答允。

但他并不知明,此言所谓的任性究竟是指阿妩去往随州,还是到来京城,但不管具体是什么,他方才说的阿妩因思家而归,这一点缘由似乎并不能叫岳父大人高兴多少,相反,他好像心存旁的疑虑,并忧心忡忡。

……

从北院离开,容与直接回了芜兰苑,他一路反复琢磨着书房内的那段对话,总觉哪里怪异,但又具体形容不出,只觉困扰。

推开寝屋门,容与发现冯家小姐已经离开,他抬眸和阿妩对视一眼,果然遭其嗔怪。

“原本是想等你和我们一同用午膳的,结果久等不来,素素现在又饿得快,于是我们只好先用了。”周妩语调幽幽道。

是他走前亲口说的,要和她一同招待亲友,眼下的确算他失约。

“是我来迟,是我不好。”

容与诚恳道歉,目光向外屋的餐桌略过,见其上连桌布都被收得干净,于是摇摇头,嘴角更是勾扬起一抹无奈叹笑。

周妩向旁瞥眼,哼气道:“别看了,没有留你的饭。”

容与轻‘嗯’了声,抬手摸摸她的头,“没事,你们可还吃得好?”

“还行吧。”她语调转扬着,眼睛眨了眨,紧接看着容与故意报起了菜名,“也就是叫小厨房准备了些,清炖肥鸭,桂花鱼翅,蒸鲥鱼,花折鹅糕等等,总之一桌都难摆下了。”

她边说着,边点落手指,看着容与哥哥笑容愈深,才轻咳一声收了手。

容与顺势牵上她,玩笑的口吻,“看来阿妩和梁家夫人,胃口个个不错。”

“素素现下自然是能吃的,她身子有孕,到哪都像是带着两张嘴。”说到这,周妩觉出容与眼神忽的凝深,他目光下扫,停在她小腹位置,而后贴掌实实覆了上去。

感觉温热,周妩瞬间窘迫,忙往后退开半步。

容与收了手,眉梢却扬起,“躲什么?”

“我……”周妩说不出来,立刻装腔反问,“那你想说什么?”

容与看她,“我在等,好消息。”

会意其言语深意,周妩脸颊不由发红,她垂下眼睫,心想,她也在等。

中午的菜肴备至丰盛,周妩心头记挂着他,自然提前预留下了饭食温热着,方才故意言语,只是为了赌赌气,现在气消了,她便隔窗招呼侍婢进来,吩咐她们重新摆桌上餐。

容与笑笑,伸手虚搂上她腰,带着她一起去偏间用餐,要她陪着。

用饭时,他话语很少,周妩单手支着下巴观察他,慢慢察觉对方像是怀揣心事。

当下联想到父亲,她立刻关怀问道:“容与哥哥,方才父亲单独叫你过去,可是说了什么重要之事?”

容与否认:“没什么。只是父亲已经知晓了我们来京前已先到达随州,故而向我细问了些详情。”

周妩神容紧张起来,“那你怎么说?”

“用你之前的说辞,只道是去看望兄长。”

周妩再追问:“那父亲可有起疑?”

“看着不像存疑的模样,但是……”容与欲言又止,继而几分迟疑思忖,又道,“但是,父亲似乎对我们去往过随州一事,格外在意。”

周妩并未觉异多想,只猜想说:“在父亲眼里,我一贯是能惹祸的,估计这次父亲也是怕我擅去随州,会给兄长添祸。”

容与思寻她这话,也觉得说辞几分合理,于是疑虑暂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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