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希望易秋退出去,无论情报对错,最后的功和罪都让他一个人承担。
然而他也明白,习惯性忠诚于易秋的自己,并没有资格替易秋抗起所有。
她的确是陈慕山的小秋。
曾经是英雄的女儿,后来是毒贩的后代。
但她其实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的囚徒。
天上最后一声炸响平息,白日焰火结束,所有人都低下头来。
张全抬起手看了看表,“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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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出阳山就像一头蛰伏地巨兽。
南面山比北面上平坦不少,但和之前翻山不同,这一次,所有人身上都有近十公斤的负重,翻过青蛇峰最险的滚石区,天已经快要亮了。陈慕山让所有人原地休整了一个小时,然后才带着这些人下到了海拔1000米附近的一处崖台。
陈慕山站在崖石边边,朝山下看去,大雨之中,山间烟雾缭绕,几乎没有视线。
高个子走到陈慕山背后,“山哥,怎么不走了。”
陈慕山拍掉腿上的泥泞,“休整,我下去看一眼泥流的情况。”
陈慕山刚说完,太阳穴突然被一个尖锐的东西猛砸了一下,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股滚烫的血流顺着脸颊流下,与此同时,一阵呕意从五脏六腑里涌起,陈慕山跪伏下来,膝盖重重的地砸在地上,他撑着泥地,勉强撑住意识,抬起头,看向手握利器的高个子。
“什么意思……”
高个子垂下手,从背包里取出一副手铐,“对不起山哥,我也没有办法。”
他说完,另外几个人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将陈慕山反摁于地,绞过他的一双手,扣在腰上。
陈慕山勉强仰起头,“张全的命令?”
高个子将陈慕山拷住,也没有回避,直接承认道,“张师傅说了,如果你在路上拖延时间,就让我们在到桃乡村之前,把你拷起来。”
陈慕山吞咽了一口,喉咙里涌起一股血腥味,“拷就拷,老子不怕铐,没必要放我的血吧,我还要带你们去林区……”
高个子站起身,低头看着趴在泥地里的陈慕山,“对不起,我们知道山哥你的身手,不这样,我们拷不住你。”
陈慕山挣扎着坐起来,拼命地吞咽,想要压下翻江倒海的呕意,然而却是徒劳的,一股腥酸的污秽猛地灌满口腔,他不得已翻身跪在地上,吐得双眼充血。高个子撕开一条纱布,几个人抬起陈慕山的头,帮着高个子给陈慕山勉强包扎好太阳穴上的伤口。
还没包扎完,高个子的手机就响了,他让其他人摁住陈慕山的伤口,自己站起身,接通电话。
“对,已经按照指令做了,人……”
他边说边看了陈慕山一眼,“人还是清醒的。”
陈慕山被迫仰着脖子,尽力抬高声音,对着高个子手中的手机喊道:“到底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怀疑我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高个子蹲下身,把手机送到了陈慕山耳边,陈慕山忍回呕意,对着话筒,嘶喊道:“张全,老子x你x,老子为了给你们走这一批货,命都挂腰上……”
“不要演了。”
对面传来杨于波的声音,没有情绪,从容而温和。
“陈慕山,提前十二小时,你已经拖延了十个小时,作为钩子,你尽力了。”
陈慕山怔了怔,随即收住声音,“杨总,我并没有拖延,我是为了货和人的安全,我说了南面山有雨,山腰泥流大,路很难……”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
杨于波仍旧云淡风轻,“你就当我委屈你,我上千万的货,你总得给我一点保险的余地吧。”
陈慕山咳了一声,“杨总,你如果不信我,大可取消这次走货的行动,让我把这批给你带回去。”
“然后呢?”
对方笑了一声,“然后杀了你,让这批货烂在我的仓库里?陈慕山,我说过,疑人有疑人的用法,既然货已经翻过出阳山了,就没有再退回来的道理,特勤队不是想剿这一批货嘛,正好,我也利用这批货,再绞杀他特勤队一次,就像三年前一样,你还记得那个暗仓吧。”
陈慕山喉咙一哽。
“就是你救下你兄弟的那个地方。陈慕山,其实桃乡村没有货,只有枪和雷弹等着特勤队,至于货嘛,会和你一起留在那个暗仓,我会在你身边,留一把狙击枪。你不是个好钩子嘛,钩了杨钊这么久,也是时候,帮我钩一钩我的女儿了,她一生自信,从来没有后悔过,作为父亲,我觉得,这是她做人的遗憾。”
陈慕山胸口上下起伏,喉咙里的腥臭味让他起了一阵晕眩。
杨于波放慢了语速,“想对我说什么吗?”
陈慕山嘴唇煽动,却只有气声。
“什么?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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