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三个人, 但尤曼灵还是把风花雪月的大包间空出来了。
易秋一进包间就站到阳台上打电话去了,张鹏飞和尤曼灵坐在大圆桌的两端,尤曼灵也在处理生意上的事, 张鹏飞想开口又不好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尤曼灵终于抬起头,“你干什么, 来了又不说话。”
张鹏飞看着阳台上的易秋, “她真没事了吧。”
尤曼灵边回消息边点头,“没事了,不是,你和肖队那么熟悉,你直接问他啊。”
“我打电话问了。”
张鹏飞拍了拍后脑勺,“他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周末陪他去一趟省里,说路上跟我讲。”
尤曼灵手指一顿,“去干什么。”
“去看江姨。”
尤曼灵放下手机, “他怎么突然去看江姨。”
她说着,目光疑惑起来,也不等张鹏飞说什么,背过身直接给徐英打了个电话。
“喂,徐主任, 是我,江姨怎么样了。”
“曼灵呀,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 江姨这两天精神还挺不错的,你们什么时候上来看看她,她最近喜欢热闹得很。”
尤曼灵点了点头, “好,我周末上来,对了,上回您托我给江姨买的药,这两天也寄出来了,我看看,如果周末能寄到,我就给您一起带过来。”
“哎。”
徐英叹了一口气,“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去找了,其实都不用了,局部放疗已经是最有效果的方法了,知道你是赚得不少,但也没必要再花冤枉钱,人来就行。”
“嗯,我到时候给你去电话。”
“好,等你。”
尤曼灵压了电话,张鹏飞问道:“怎么说?”
“江姨暂时还算稳定。”
尤曼灵说完啧了一声,“福利院交出去以后,特勤队和江姨还有关联吗?”
张鹏飞摇头,“没了啊。”
尤曼灵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周末我和你一块去看看。”
“你也太敏感了吧。肖叔能干什么,就是去看个病人。”
“你懂个屁。”
张鹏飞又被尤曼灵怼哑火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总觉得你们当我是个傻子,有事也不跟我说。”
尤曼灵没有立即说话,端起水杯也慢慢喝了一口,靠向椅背,“我们几个里面,就你有个小童童,你也知道,你是从特勤队退下来的,过这种正常日子不容易,你就这样挺好的,江姨养了我们几个孩子,陈慕山已经废了,我呢,除了我的钱,你们什么也看不上我的,现在连小秋也,也不正经工作了……”
尤曼灵无奈地笑了一声,“江姨就看着你了,你争点气行吗?”
“尤曼灵,你这是骂我了,哦,我结了婚怎么了,我结了婚就……”
“没怎么。”
尤曼灵打断他,“你当我嫉妒你行吧。”
“你要想结你也能结啊。”
“呵。”
尤曼灵冷笑:“你管我呢。”
尤曼灵白了张鹏飞一眼,易秋刚好从阳台上进来,“说什么呢?”
尤曼灵笑笑,“没说什么,你忙完了?我让上菜咯。”
“嗯。”
尤曼灵抽开身边的椅子,“我今天让弄了海鲜过来,奥龙不错,一会儿让厨房不放蒜,清蒸一只给小童童带回。我们把老鼠斑和螺什么的吃掉”
张鹏飞站起说了一句:“随你便。”
说完去拿醒在一边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易秋倒了一杯,转动桌子,送到易秋眼前。
易秋没有接,只是笑笑,“坦白局吗?”
“不是,跟你道个歉。”
易秋摇了摇头,“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跟我道歉。”
张鹏飞耸了耸肩,“我承认,我跟陈慕山动手是我不对。”
“那你应该跟他道歉。”
“从小到大,跟你道歉跟他道歉不都一样吗?”
“现在不一样。”
张鹏飞看着易秋的眼睛,认命地点了点头,“行吧,我给他打电话。”
他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慕山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倒是很快,然而只响了三声,就挂断了。
“这小子不接话。”
张鹏飞不甘心,又拨了一次,然而这一次直接一秒挂断,等张鹏飞再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出于前特勤队员的直觉,张鹏飞皱了皱眉。
尤曼灵问他,“怎么了。”
张鹏飞看着屏幕上的好号:“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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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山再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个白炽灯的光源,电流不算稳定,每隔几秒钟就闪动一次。四周很安静,但头顶却有一个已经锈蚀掉的破风扇,风吹着它缓慢地旋转,偶尔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至此,陈慕山仍然能闻到炭化木的味道,证明他所在的地方,仍然是刘成南的木材厂。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腕,发现他的手被扎带绑在一起,向上吊在一根铁架上。
“醒了?”
头顶的四盏大照明灯突然打开,眼前一片雪白,陈慕山不得不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连串快速接近他的脚步声,接着有人一把抬起了他的头,迫使他的脸直面强光。
陈慕山咳了一声,“我的药呢。”
“喂他吃药。”
刘胖子连忙凑过去,“山哥,你的药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