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会怎么样呢,这批毒品肯定超过一千克,如果不自首,集团会处决他第二次,他还能像上次那样逃掉吗?如果自首,那他的后半辈子,就真的要在监狱里过去了。
陈慕山想起昨天晚上发生在大洇江边的事,想起易秋喝醉的脸,想起她的醉话,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不想再次进监狱,他不想在那种地方,以一个囚犯的身份和易秋彼此对着。
其实他自己无所谓,可是易秋……她会难过吧。
再有,如果现在就把货交出去,重开出阳山运毒路线的事也至此与他无关了,那条线如果连他都插不进去,特勤队那还有谁能插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竟然想到了常江海告诉他的那个荒谬的代号——小玫瑰。
然而这个字也只是没有由头的一闪而过。
陈慕山站起身,暂时有了决定。
至少,他要把这批东西带上车,至于如何把这批货交出去,或者如何把情报送出去,陈慕山真的还没有想好。
陈慕山在围墙上大概目测了一个着力位置,拿起手边的一根断了的钢筋,在着力位上掏了一个凹洞,然后把箱子提手挂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手抠住着力位,猛地向上一撑,随即松开着力位,借着惯性把身体抬高,另外一只手稳稳抓住了围墙顶,而后脚踩着力位再一蹬,轻松地把他整个人和手腕上的箱子,一起都送上了围墙顶。
接着陈慕山翻下围墙,围墙后面,就已经是玉窝站唯一的一条火车轨道了。
站台在左边,陈慕山避开监控,走道站台后面,从卫生间门的窗户里,翻进了卫生间门,迅速找了一个隔间门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有继续走动,而是站在隔间门里面等了半个小时,确定站台没有出动人来搜找他,才把行李箱打横放在地上,扯开防水的塑料布,把箱子打开。
车站的卫生间门味道很难闻,十分影响陈慕山的嗅觉。
箱子里的其他东西陈慕山都暂时没有管,他首先确认的是“货”的类型的重量。
虽然嗅觉受了影响,但他还是基本能确认,杨钊给他的是四号□□,大概有1kg,这个量,足以在量刑上至他于死地。
陈慕山将“货”收好,这才开始查看箱子里的其他东西。
里面有一套黑色的卫衣,一把短刀,一个防水的户外手电筒,一把伞,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
陈慕山换了衣服,又把“货”和其他东西一起放进背包,拉上空箱子走除了站台卫生间门。
此时还不到中午,站台上等车的人却十分多,而雨却越下越大。
由于这一趟车是从贵州开过来的过站车,受天气的影响,前面的车已经大面积延误了,所以广播一直安抚逐渐有些躁动的乘客。
陈慕山混入等车的人群,正准备坐在箱子上养一会儿神,忽然在前面的人群里看到了易秋。
她依然穿得很漂亮得体,灰色的针织毛衣,褐色的中长鱼尾裙,白色的平底皮鞋,头发似乎洗了还没有来得及吹干,简单地披在肩膀上。耳朵上带着一对珍珠耳环,和昨晚的装扮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也提着一个白色的真皮旅行箱,堂而皇之地站在陈慕山对面,脸上没有表情,但却让陈慕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
“应该我问你吧。”
易秋打断他,拖着箱子朝他走过来,“陈慕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陈慕山几乎是弹了起来,“我没做!”
“那你跑什么?”
“我跑什么……我我我没跑。”
易秋已站在了他的跟前,“那你现在去哪儿。”
陈慕山懵了,好像刚才那个头脑清醒,身手敏捷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去大果岭,打个……打个工……你跑车站来做什么?”
易秋笑了笑,“我不太开心,想随便买张票出去转转,收拾完东西过来,票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去大果岭这一趟是最近的一趟,所以我就进来了。”
陈慕山脱口而出,“小秋,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
“说瞎话我怎么比得上你。”
陈慕山又想哭又想笑,最后摁住了太阳穴。
他知道易秋一定是故意的,但他又不得不把这当成是狗屎一般的缘分来看待,否则,陈慕山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易秋。
“小秋,你能不能把票退了回去。”
“你退我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