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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在审讯室门外,听到了陈慕山呕心呕肺的咳嗽声。
尤曼灵坐在她身边给她递了一个面包,“吃一点吧,你晚上什么都没吃。”
易秋接过面包,拆开塑料包装,咬了一口。“特勤队那边问完了?”
“嗯。”
尤曼灵揉了揉太阳穴,“我觉得我的生意要做不下去了。”
她说完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这些员工要怎么办,尤其是大江南的那些女员工。”
她自嘲地笑了笑,“刘艳琴没了工作,还带着个儿子,回去就得叫她那狗男人打死。张姐的儿子还在戒毒所,她自己有病,要是不干了,药也没得吃了,我这几年外面看起来风风光光,生意风生水起。其实你明白,我就是看不得女人被男人欺负。”
“你做得特别好。”
“好?”
尤曼灵抬头看着天花板,“易秋,你说在玉窝这个地方,女人想不靠男人,不出卖自己,干干净净地做点生意,就是不行?我想不通。”
尤曼灵抱着自己都头,“我真的想不通。”
易秋咬着面包,低头看着蜷在她身边的尤曼灵,没有说话。
“小秋,还有你,我也想不通。”
“我怎么了?”
尤曼灵直起身,直视易秋,“我陷进去就算了,我有我的生意,交易起来我不亏。你有什么?你插进来干什么?还有那天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
“易秋。”
审讯室的门适时打开,女警员拿着记录本走出来,“你们谁是易秋。”
易秋站起身,“我是。”
女警员上下打量易秋,尤曼灵也跟着易秋站了起来,“陈慕山是我的员工,有什么事跟我说。”
女警员对易说道:“我们想核实一下你和陈慕山的关系。”
“他们没有关系。”
不好意思,女警员转向尤曼灵,“我们是在问易秋。”
易秋看了一眼审讯室,“他没有说吗?”
“没有,现在问他这个问题,他就咳嗽,我们不明白他打人的原因是什么,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
易秋笑了笑,“我和他没有男女关系,但我可证明,被打的那个人的确有对我出言不逊。”
“这不是他打人的理由。”
“警官,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说过了,我和他没有男女关系,我也没有保释他的意思。”
女警官听她这么说,莫名有些尴尬,“行,那你现在已经可以走了。”
易秋走近女警员一步,“我想问一下,你们要拘留他吗?”
“这要看受害者对他的态度是什么?”
女警员叫住刚刚才给张寒做完笔录的警员,“诶,你那边怎么说。”
“哦,当事人不谅解,要我们出伤情鉴定委托书。”
“你听到了?”
女警员抱着记录本,看向易秋,“当事人不肯谅解,那我们就只能报县公安局,做行政拘留。”
“行。”
女警员转向审讯室,对里面的男警员说,“先把陈慕山带出来。”
陈慕山光着脚被带了出来,看见易秋站在那儿,整个人肩膀缩了缩,“小……小秋。”
他叫了易秋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脚趾头交叠在一起,尴尬地踩了踩。
“我的鞋还在尤曼灵的店里,你帮……帮我找找。”
易秋看了一眼陈慕山的脚趾,抬头应他:“可能都晚了,尤姐那儿现在应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只有那双鞋!而且那双鞋很贵的!”
他身后的男警员拍了拍他的肩膀,“拘留所有拖鞋穿。”
陈慕山白了他一眼。
尤曼灵骂道:“张鹏飞说得真的没错,你只会在小秋面前装可怜,人你敢打,我的店敢砸,没鞋穿你活不了了?我还就不信了,小秋,我们走了,不要管他。”
陈慕山磨了磨牙,有些无语地看向尤曼灵,“尤曼灵你能不能闭……”
话没说完,陈慕山的肺里又涌起一阵腥味,他咳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冒光,试图蹲下去,然后身后的警员一直拽着他的胳膊。
“松开……”
“你不要乱动!”
陈慕山想解释,然而却咳得根本说不清楚话,眼睛看着易秋,眼底逐渐开始发潮。
陈慕山觉得,尤曼灵肯定又觉得他在卖惨,但他现在是真的连卖惨的力气都没有了,折腾了一晚上,他人真的很难受了。
“小秋,我好痛……”
尤曼灵拉着易秋就要走,易秋轻轻挣脱尤曼灵,“陈慕山。”
“啊……”
“我来跟警官交涉,你别说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