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文淑已经去了庄子上,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妾身实在没有理由杀她!老爷,我与你成婚数十载,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怎能因为一个奴婢的一句话就定了我的罪!”
李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林振文低头看她,他的确很了解自己这个妻子。她有心计有手腕,性子善妒,处事圆滑,是个合格的世家妻子。
她很聪明,也很识趣。
文淑离开,李氏的确没有理由动手杀她。
林奕安看出林振文眼中的犹疑,她适时站出来质问:“夫人真的没有杀人的理由么?”
“爹爹。”林奕安跪下朝着林振文磕了一个头,哽咽着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爹爹,您当年的一封书信,一句话,就送了我娘的命啊!”
一个身在远方的妾室,离家多年,仍得林振文挂念,还写下如此情意绵绵的诗句以寄相思。这让李氏如何能不忌惮?
“我娘错就错在有您对她情意,正因您的这份情意,才让夫人忌惮。我只问您一句,您这封信是何时送到庄上的?”
轰。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塌了。
林振文缓缓地坐下,悔恨、愧疚、悲伤相互交织,为权势谋算半生的男人第一次心生悔意。
如果当初不是他纵容李氏将文淑送走,如果不是他写下那封书信,如果不是他这些年对李氏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如果不是……
归根结底,这一切和他都脱不了干系。
“老爷,我是您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何必要去嫉妒一个小妾!嫁给你的这些年,我为你上下打点多少事,我为你付出这么多,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人么?”李氏跪坐在地上哭喊道。
“父亲,我八岁时便再未见过生母,十岁时兄长失踪。柳姨娘病重,四哥五姐也都不知。嫡母何其贤德啊,林府之内,庶出儿女谁不以嫡母为尊?”林奕安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
“嫡母为尊,难道不是正道!”李氏怒吼,“文淑之死,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所为?空口白牙就想攀扯嫡母,四姑娘未免是痴心妄想!”
“是与不是,将庄子上的管事和婷丫头接来一问便知。嫡母可要传唤啊?”
堂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又有张景桓死死盯着,林振文觉得头痛。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通禀的声音。
“林老太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