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清晨的天刚刚见亮,大房众人已在宛之苑正襟危坐。李氏坐在上方面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奕安。
“女儿不知所犯何错,惹得母亲如此动怒。”林奕安低头道。
李氏狠狠地剜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孩:“安娘,我问你。昨日你可去过六艺阁?”
“未曾。”林奕安答得干脆利落。
“昨日你二姐的舞鞋被人放进数十根短针,害得你二姐伤了脚。于此,你可有话要说?”李氏沉沉道。
“既有贼人暗害二姐姐,那必然是要好好审查,不能教二姐姐的平白受了委屈。”林奕安义正言辞地开口。
“仅此?”李氏挑眉。
林奕安抬头,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母亲还希望安娘说什么呢?”
“你还在嘴硬!”林月华怒拍桌子,“昨日酉时我明明见你偷偷摸摸混进六艺阁!偏巧二姐姐就这当头出事,要说不是你,怕是傻子都不信!”
“三姐许是看错了,昨日并无先生授课,安娘又怎会去六艺阁?”林奕安默默在心里算算时辰,眼下大房的林大老爷,自己的亲爹林振文也该下朝回府了。
林月华胜券在握般微微仰头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去放针害人了。”
“二姐姐一向厚待诸姐妹,又时常照拂于我,好端端的我又怎会去暗害二姐姐。”林奕安眼中含泪,犹如雨后花蕾上的露珠欲落未落。她转而看向李氏,“还请母亲为安娘做主!”
李氏扶额,原本就因长女月满受伤而动怒,眼下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更觉得聒噪烦闷。正想厉声树威,帘外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都在吵什么?”
众人俱是一震,府里的林老太爷非大事不过问,要说现在能有十足威严的便是大房的林大爷林振文。
侍女掀起帘子,一个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背挺得笔直,剑眉冷冽,薄唇微扬,偏生一双丹凤眼,没有咄咄逼人的朝臣气势,反倒似个闲散王室般无害,唯有同僚才知,林府侍郎,是个看杀头都端着笑意的人。
一双司衣局制的墨色暗纹长靴出现在林奕安眼前,头顶传来林振文询问的声音:“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李氏从藤椅上起来,微微福身道:“满姐儿昨日练舞伤了脚,一查才知竟是有人不安好心地偷偷往满姐儿鞋里塞针。眼下正说这事儿呢。”
“爹爹,昨日女儿亲眼看见六妹妹酉时偷偷摸摸地进了六艺阁,二姐受伤一事必是与她脱不了干系。”林月华抢嘴道。
李氏瞪了一眼自己不知礼数的小女儿,再看林振文时,他已经开口:“小六,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