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的机械动作枯燥,草根挂着她手腕,镯子脱落一时间也未能察觉,等到发现时溪水已卷着她的玉镯子顺着河流远去,她才猛地惊站起。
她那倒霉丈夫就送了她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要是活不下去,好歹能换点银两。
她追上去,河道中央水流湍急了些,转眼,镯子就淹没在河底,不见了踪影。
她木讷地杵着,湿了半截裤腿。
这也忒倒霉了!
“噗通。”
就在她哀叹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的时候,水面突然冒出个人来。
男人头顶水草,浑身湿透,长发贴耳,白皙的面庞嫩得能掐出水,他桃花眼噙笑,与她来了记对视,粉润的唇瓣似三月桃花。
她更懵了,她在河边都洗了半天了,这怎么还给她来个大变活人呢?
男人生得面若冠玉,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冷不丁地开口,“姑娘,吾乃河神是也,你掉的是金镯子还是银镯子?”
声音是醇厚悦儿的,每个字都格外清晰,可她像十年老血栓的患者,愣是没明白这货在搞什么飞机!
“姑娘,你掉的,到底是金镯子还是银镯子?”
男人见她不答,不急不躁地追问,根缕分明的长睫挂着水珠子,仿若一片黑羽沉浸在晨露中。
难道古代真的有神仙?山海经没有骗人?
她动摇了自己作为医者的唯物主义,正想说是个玉镯子,岸边火急火燎地跑来两名家丁模样的人,一边跑来一边喊着,“公子,啊哟,公子诶,你这是唱哪出啊?”
家丁淌进水里,各自钳着男子双臂,就这么拖了上来。
他身穿宝蓝色衣衫,腰系玉佩,脚穿长靴,村子里衣衫褴褛的村民根本没得比。
被家丁拖着走,男子不停地挣扎,扯着嗓子喊着,“吾乃河神,姑娘你要相信我,我开过天眼的,你是仙女下凡,仙女……仙女……仙……”
声音渐行渐远,她只感觉一阵凉风拂过,一只乌鸦站在河岸的枝头嘶鸣着。
垂眼,玉镯就在脚边。
她捡起来套在皓腕上,抱着自己清洗好的牛筋草回到家,再搬了个木桶到河边,打了水往农田里灌溉。
村子里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傻子有傻福,居然是村子里的大户人家,还是个公子哥,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