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搂住人拍着背,细细安慰:“乖,不怕,黄医丞没有恶意,囡囡乖。若你怕,朕让他不笑便是了。”
说完这句,对黄祖德道:“黄医丞,望问切问之时,切莫要笑,免得吓人。”
黄祖德不过是想示好而已,哪曾想平日那么严肃那么凶,都没吓着这位主子,如今他软和了点,反而吓着人了。
而今万岁爷说他的笑吓人,那便是他的笑真的吓人,他心里大雨滂沱,痛定思痛,决心往后诊治都不要笑了。
此事的后遗症,那便是使得黄祖德在今后几十年的行医岁月里,但凡给人看病时再也没笑过,又因他医术高明,世人称呼他为“铁面圣手”,铁面断脉,一断一个准。
齐嬷嬷也起身走过来,开始连番上阵哄人,张庆和小吉子他们,也加入去劝。
殿中的人轮着哄了好一番,最后才知晓黄祖德那一笑,让莲花误会以为自己有事要吃药了,给吓着了。
惹得众人哭笑不得。
后头在皇帝的轻言细语中,在黄祖德连番保证他的笑没别的意思,褚院正也跟着附和后,才算好。
众人都松了口气。
皇帝又怜又爱,他的小妃嫔娇气起来,是讲不了道理的,他深有体会,已很久没见过她这一面了,让他很是疼惜。
只是该做的事不能少了,皇帝怕她好了后脸皮薄,便让齐嬷嬷先回去歇息,只留下黄祖德,再挥退其余人等,最后半抱着她,才让人如常一些,哄的人肯接着把脉。
莲花又赧然又慌乱的,忘了现下不是只她和万岁爷两人在,方才醒悟过来后,发现自己丢丑了,好大的丑。
她不想看着这黑炭头,只将右手伸出,自己扭头靠在皇帝身上。
黄祖德这回把脉,可不敢再笑了,否则半盏茶不到就能结束的功夫,非得弄成半个时辰不可。
这个主子,实在太娇气了,还是万岁爷好啊,竟有如此耐心去劝解,真令人敬佩。
他摸着下巴,重新把起脉来,一摸到脉象,他便进了状态。
莲花觉察手上被搭脉,不安地动了动。
黄祖德把脉正入神,被打断不由得皱着眉头,脸一板,像往常那样说话:“莲主子莫动,您这一动微臣便易断错脉,这没病也许也断成了病,只怕到时就非喝冤枉药的事了。”
又来了,这炭头又来吓唬她了。
莲花微微转头偷眼瞧去,见黄祖德眉头皱出了两条肉虫一般的褶子,一如既往的吓唬她,心里总算踏实了。
这才是正常的嘛,先前那笑的炭头,实在太吓人了。
这回莲花安心了,微微离开皇帝的怀抱,也愿意去看黄祖德了。
看得众人十分惊奇,这样也行?
尤其是皇帝,觉得他的小妃嫔真是与众不同,看个御医,要御医的训才能安心。
这次很顺利,黄祖德很快诊完了脉,又与褚院正一般查看了几个大穴。
最后照着惯例说几句:“臣上回给您请平安脉,觉您身子有些燥,便让您饮荆花蜜水,如今稍有好转,荆花蜜水可接着用,只是平日还是忌用大燥之物,若是过燥易生胎火,微臣便要与您开方子了,望您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