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贵妃最后那句话,徐德妃心中隐隐不安,看向齐嬷嬷低声道:“齐嬷嬷,这样没事?要不要……”
要不要后头却没有说尽。
她知晓齐嬷嬷软硬不吃,可当众一点颜面都不给、直接下贵妃的脸,还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的。
齐嬷嬷是什么人,年纪轻轻便帮着先太皇太后掌管一宫,论能力、眼界和行事手段,在这宫里都是一顶一的,鼎盛之时,齐嬷嬷甚至替先太皇太后管过整个后宫。
按理说,打人不打脸,尤其是贵妃的脸,齐嬷嬷不至于犯这种错误,故而她感觉很是怪异,总有种故意为之的感觉。
她担心想薛贵妃使什么阴招,对齐嬷嬷不利。
齐嬷嬷立即意会未尽之言,狠狠瞪了徐德妃一眼,这是宫里头又非战场,不是看敌不爽便能奇袭直取敌军首级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要肃清后宫,为铲除薛平一流做准备,薛贵妃不是那么容易动的,起码不是现下去动,否则引起怀疑,逼得薛平狗急跳墙,那就糟了。
徐德妃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微微低头:“齐嬷嬷,是我思虑不周,只是我担心……”
她心中感慨,齐嬷嬷的气势还是一如既往的足,真不知她那软绵绵的妹妹跟齐嬷嬷是怎么相处的。
齐嬷嬷面上露出一丝疲态,摆了摆手,不想就这件事再多言。
许是年纪大了,出来这一趟也没做什么,却累得紧,身心都疲惫。
还是和小闺女待着轻松啊,不必勾心斗角,不必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安安心心待着,又热闹又安逸,便是盯着小闺女做针线活,盯个一整日,都比这轻松个千八百倍。
徐德妃见状,赶忙扶着齐嬷嬷,让明镜留下来处理这摊事儿,她领着齐嬷嬷回到殿内歇息。
华英殿前重新恢复到先头的秩序,明镜拿着册子继续将剩余的奴才发落,将奴才都发落完毕后,拿着那一筐荷包给诸位管事一一赏下去。
场中管事个个神情呆滞、恍恍惚惚,完事了吧,没反转了吧,没人再来了吧?
今日一连几个反转,如今才尘埃落定,等明心让他们走时,都未反应过来,只呆滞地应了声,跟个木头一样恍然散去,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有些不敢相信。
季运来神志是最清明的,他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般,衣服里外冷汗都湿透了。
他面上虽然看着淡定,可那心里头啊,是怕得慌,早在抓人之时,在贵妃眼里他就是站队了,若真的让贵妃压下去,回头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他这个掌刑司总管。
幸好啊,他抓人前跟张大总管通了通风,咬着牙坚持住了,否则听贵妃一恐吓,又顺着贵妃行事,两面三刀的,德妃这里他也讨不着好,那就完了。
终于是落停了,他擦了把汗,抬头看看天空,天色变了!
他带着掌刑司的人,将犯了事的人都处置了去。
和贵妃靠的近的掌事,人人恍惚中透露着惶恐,德妃上台了,贵妃败了,他们何去何从……
在后宫闹翻天之时,西侧的苍澜院这头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