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树林起身，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外，李跃民的狗腿子张强正站在墙角盯着进出会议室的人。
杨树林跟对方对视了一眼，正好他不想去找安凯，于是便走过去道：“张总，检察局的同志要见安经理，你通知一下吧。”
“我为什么要去？”张强道。
杨树林一笑，道：“你去李总放心啊，我去的话，安总说了什么，就跟我们串供一样，对吧？”
张强看了眼杨树林，点头道：“行，我去。”
杨树林看着对方的背影笑了。
他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安凯一定会急眼的，他会认为自己让他当出头鸟，然后再把自己供出来杨树林要的就是这样，即便传出去，那也是安凯把我给供出来的，不是我自愿的。
果然，安凯在听完王宇的问话之后，立马就蹦了。
丫的，你不出头让我来？
门都没有！
“同志，你们上当了。在这个公司，杨树林副总知道的最多，李跃民同意合作的时候，曾经跟杨副总商议过，说拿到梁欢给的钱，然后一起分了的。”安凯道。
“你怎么知道？”
“杨副总告诉我们的呀。当时李密、还有王建国都在场，都知道。”安凯道。
王宇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抬头道：“安总，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找王市长反映过李跃民的问题？”
安凯一听，立马道：“是不是杨树林说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安凯不忿的哼哼两声，道：“是，我找过。但上次也是杨树林蹿腾我去的，这个李密他们都知道，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你去找了之后，王市长是什么反应？”
“哼哼，啥也没说。然后来了一趟金牛，接着金牛和洁神就合作了。”安凯撇嘴道。
王宇听完，道：“还有什么补充吗？”
“没了。反正，你们看着，如果我哪天被整了，那就是李跃民干的。”安凯道。
王宇笑了，道：“那不归我们管。对了，给我们寄举报信的也是你吧？”
“哎，你不问我都忘了。王同志，那封信绝对是杨树林写的。他想让李跃民下台，而且不止一次说过写举报信的事儿。”
“前阵子还让我找人联名告李跃民呢。结果梁欢一来，一顿糖衣炮弹下去，没人愿意签名了。”安凯道。
王宇唰唰在本子上记录着，抬头道：“还有补充吗？”
安凯想了想，道：“没有。”
“好，我们会再找你了解情况的。”
“行。”安凯接着起身走了。
王宇跟同事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
事到如此，案子已经基本明了了，跟琴岛那边梁欢的口述一对照，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之类的。
金牛跟洁神的合作，是求着对方的关系。金牛给梁欢送钱还差不多，但金牛内部对梁欢的敌意大，导致了后来这些事。
但有一点他们不明白，既然李跃民没收钱，那为什么还要统一厂里人的口径呢？
他心虚什么？
难道这里面还有秘密？
安凯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立刻去找了杨树林，质问对方为什么让自己当出头鸟。
杨树林抿嘴一笑，道：“安经理，还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李跃民如果倒了，我是总经理，你就是副总。”
“哼哼，老杨，我劝你是别做梦了。”
“那随便你了。安经理，我可告诉你，青化厂那边已经被查了，洁神的供应关系可只剩我们金牛了。如果能把李跃民扳倒，那咱们报仇的日子可就来了。”杨树林道。
“青化厂被查了？”安凯震惊道。
“当然。”杨树林咧嘴一笑。
安凯看了眼对方，也是深有意味的一笑，道：“行啊，杨总，我可就看你的了。”
王宇回到局里后，将调查的情况上报给了张处长。
“张处，具体就是这么个情况。跟琴岛那边调查分析的结果一致，在金牛和洁神合作的关系中，没有什么利益往来。现在就卡在李跃民身上，他要是没收钱，为什么要统一口径，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尽快找杨树林来谈话，拿到笔录之后，再去询问李跃民，让他实话实说。这件案子，要尽快结案，拖得太久就会有舆论了。”张处道。
“好。”
下午，杨树林就被叫到了检察部门。
面对王宇的询问，杨树林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李跃民收没收钱，他都一口咬定对方收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李跃民下台。
“杨总，你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李跃民收了梁欢的钱？”
“没有。但是，李跃民找我谈过，说他已经拿到梁欢给的二十万，还会分给我五万块。他还说了，拿到钱之后，就去南方做生意。哼哼，结果他哪儿也没去。”杨树林道。
“答应你的钱给你了吗？”
“没有。”
“也就是说，你只是猜测？”
“呵呵，拿到钱都揣兜里了，谁能看见？不过，你们可以问问金牛其他人，最初的时候是不是都反对合作。李跃民开始时，还要借机会收拾梁欢呢，这不也乖乖合作了，难道这都是巧合？”
“不是巧合的话，李跃民为什么又开会让所有人不准谈这件事？这都是明摆着的嘛。”杨树林道。
“这些，我们会调查的。还有，那封举报信是不是你写的？”王宇问道。
“是我。我身为金牛的副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金牛跟洁神合作，最起码应该是平起平坐。李跃民为了点钱，把我们全卖了，我们金牛连点尊严都没有。”杨树林义愤填膺道。
王宇看了眼对方，道：“好。还有什么补充？”
杨树林想了下，道：“没了。”
“杨副总，我首先要告诉你，如果我们调查出结果，你这是诬告的话，那可能会有处分的。”王宇严肃道。
杨树林心里一惊，脸上有些不自然，道：“我绝对没说谎，你们查去吧。”
“可以。我们已经汇总了梁欢、王市长的笔录，接下来我们会对李跃民进行单独询问。你最近哪儿也不要去，我们到时候可能需要找你对质一下。”王宇道。
杨树林此刻非常后悔，刚才太冲动了，怎么就承认信是自己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