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被老二牵着，踩着没过脚面的水，急切地思考着。

老大娄德华是最聪明，也最难对付的，在水里走，他连标记都没法做，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亮，四个人在水里淌了半夜，体温持续下降，加上没有吃东西，都出现了一些失温症，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哥，俺看见金枝冲俺招手了。”老四道。

“俺也看见王寡妇了，她说不跟村长好了……”老二咧嘴笑着，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敞开了怀。

娄德华也有些反应了，精神异常兴奋道:“嗯，我也看见你嫂子跟老三了，他们都从警局里跑出来了。等着，咱们拿到钱，想干什么干什么，谁他妈都管不了。”

“哥，等俺娶了金枝，俺想再给俺娘修个气派的坟。”

“嗯，修个二层楼那么高的。”

“哥，今晚上咋这么热啊？”老四说着，脱下了上衣。

“嗯，是他娘的热，都快入冬了，邪门。”娄德华也解开了衣服的扣子，用手扇着脸。

其实，他们身上一点汗都没出。

梁欢也有些反应了，他也感觉到了热，想脱掉衣服。情绪莫名的兴奋，仿佛看见了曼丽和丫丫，一时间浮想联翩。当看见兄弟三人都解开了衣服的时候，他立刻警醒了。

这是失温症！

再继续从河里走，他们会因为持续低温而陷入疯癫的状态，脱掉全身的衣服，停止心跳的！

怎么办？

是等他们发疯之后，想办法逃走，还是……

等！

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梁欢咬了下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同时用手将自己的衣服裹紧了，即使感觉再热。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太阳升起，娄德华兄弟三人走路都开始不稳了，说话颠三倒四，根本听不清说得是什么。他们脱掉了上衣，赤膊在河里行走，皮肤上出现浅蓝色印记，这是中度失温症的表现。

梁欢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全身颤抖，脚步虚浮，牙齿哒哒响，思维也有些混乱，把逃走的事儿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阳光洒满河滩，河滩上蒸汽升腾，气温逐渐升高。

或许是几个人命不该绝，随着气温升高，他们的体温也升高了，一些失温症的表现正在慢慢消退。关键是，越往上走，水几乎没有了，只有光秃秃的石头。

“好冷啊！”娄德华打了个哆嗦，穿上系在腰间的衣服。

他清醒了！

常年在山里生活的经验让他意识到不对，把兄弟二人和梁欢带到河边，用双手给使劲搓着自己的身体，让皮肤快速热起来。

很快，娄德华体温正常了，他又给两个兄弟搓，直到他们也从失温症的现象中脱离出来。

梁欢被晾在一边，太阳暴晒之后，身体逐渐温暖起来，混乱的意识也恢复了。看着生龙活虎的兄弟三人，暗暗后悔昨夜没有趁机逃走。

“我去找点东西吃，你们看住他！”娄德华道。

“哎。”老二和老四点头，手哆嗦着搓着肩膀。

十几分钟后，娄德华回来了，衣服兜着一大堆青绿色的桔子。

梁欢一看，顿时感到反胃，这东西刮油，他们许久没吃饭了，吃这东西会越吃越没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