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把李墨当成下界的仙人,毕竟后者的神通,表现出的威势仿佛能改天换地。
田昌文反而有点不敢笃定是否李墨,不过既然出手相助,证明对熔镇是带有善意的。
他传念给马为公,让后者立刻封锁四面外城墙。
田昌文也暗自猜到,造成百面兽暴动的始作俑者还留在城内,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
李墨来到镇压天辰子遗蜕的寺庙前。
田昌文连忙迎接李墨,很快浮屠居士、韩才、石矶等一众结丹兽修赶来,各自相顾无言。
李墨看向寺庙,门前的柱子还雕刻着一句话。
“有兽四足,生于山海。”
他似笑非笑的转头问道:“何意?”
一切都在不言中,田昌文、韩才以及浮屠居士,唯独三人看过骨简中记载的五神心,自然是知道李墨到底在暗示什么。
“嘿嘿嘿嘿。”
韩才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不由回复道:“是师祖的古籍中记载的言语,让上仙见笑了。”
他本以为李墨离开心兽地界后,会按照地图的标注,前往丹鬼宗,没想到竟会选择子器派。
韩才心底暗自呢喃道:“我就知道,金鳞岂是池中物。”
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为何要把李墨推向未知的外界,结丹都未成的修士,怎么可能在危机四伏的修仙界找到出路。
最终结果八成是身死道消。
田昌文也觉得太过冒险,李墨的天赋虽然在熔镇史无前例,但不代表能融入其他宗门。
李墨就应该稳扎稳打,待到结丹后成为心兽宗主。
然后田昌文会集合所有的资源帮助李墨冲击元婴,以他的天赋至少有三成的可行性。
结果李墨却出乎意料的选择探索外界。
别说是韩才,就连田昌文都难免生出后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一个不惑元婴期的道种。
熔镇的所有结丹修士,都默认李墨已经遭遇不测。
直至二十余年前,那块让兽修少走五百年弯路的骨简出现,尘封已久的记忆才被唤醒。
李墨不但在外界稳扎稳打,还找到了兽修的前路。
一篇五神心经,让多少死病缠身的兽修老泪纵横。
如果,如果能提前五十年,他们也不会被困弱冠期。
不知前路的结丹修士,则因为五神心经几欲癫狂,当初道统之争不就是为区分傀兽?
可在五神心经的记载中,傀修同样是兽修的一类。
他们追问五神心经的源头,田昌文三人为保护李墨,干脆对外宣称是师祖下界传授。
目前熔镇能顺利朝心兽宗逐渐转型,并且不受附属子器派的负面影响,就是因为他们心底坚信,有祖师天辰子的庇佑。
田昌文同样恭恭敬敬的说道:“见过上仙。”
其余结丹兽修有样学样,心底不由满是疑惑,熔镇何时认得来自子器派的大人物?
李墨打量着众结丹兽修。
共有十三人,比起子器派任何一个下品道统都远不如,但心兽宗的发展已经足够迅速了。
并且他们都具备后天道体,可见百兽血身已经整理成法术。
韩才低头闭目,掩盖压制不住的欣慰,果然金子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心兽不落于人。
至于李墨有何机遇,韩才不想知道。
李墨走进寺庙,天辰子的塑像立在中央。
众结丹兽修在面对塑像时,不约而同的行道礼,不约而同的说道:“有兽四足,生于山海。”
天辰子遗蜕被封禁于塑像,形成护山法阵的阵眼,所以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气息。
李墨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问道:“我道号青天,前来心兽地界主要为一魔修,百面兽的灾祸便是由魔修造成,如今藏于城内。”
“当然,我所掌握的术法也与兽修有所联系,正好借此良机完善一二,还请见谅。”
田昌文点头应道:“熔镇自然会配合上仙的。”
“熔镇?”
李墨另有所指的说道:“在子器派的记录里,你们应该是以心兽为名才对吧?”
众修士不由面露复杂,他们知道心兽两字意味着什么。
田昌文笑着解释道:“目前的底蕴不敢自称心兽。”
“原来如此。”
田昌文示意他们去处理魔修入侵的事宜,寺庙里独留自己与韩才、浮屠居士三人。
哪怕旁若无人,他们也没有肆无忌惮的谈论。
韩才看似随意的讲述起几十年来的情况,李墨得知胡温已经渡过死病,不过赶巧闭关结丹。
青丘道人则提前遭遇而立期死病,在内城区的厢房。
李墨眉头微皱,因为按照浮屠居士补充的信息。青丘道人曾经不止一次离开熔镇。
但每次都会莫名的返回,最终在十年前陷入死病。
八成是魔修所作所为,不让青丘道人有机会回到子器派,只是手段异常的隐蔽难寻。
此番交谈足足持续半日。
四人仿佛多年的老友,言语又像毫无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