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建筑上的雕刻精巧宏伟又不失典雅。
一个精致的木盒被四条铁链挂在最顶,足有五十米高。
女子蹲下身放下怀中的东西,随后跃身而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向建筑物借力。
指尖触碰木盒的一瞬间,她微微偏头,身形缓落。
“空...的...”
站了片刻,豪不留恋的拿起自己的东西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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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曲晏与应眠一同起床梳洗后去上了第一堂课。
曲晏进了月落阁,应眠进了练习场练习剑术。
一位女夫子走进,众人齐齐起身做长揖:“见过鱼师长。”
“好。”
众人落座,鱼玄看向窗外,这三楼高处也能看见国院的一片花园与长安街道。
此时还下着毛毛雨,若不仔细看倒看不出,窗大开,冷气与清香萦绕。
那些树叶上存留着水珠,一些缓缓滑下,落在湖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顶楼不知是谁在拨弄琴弦,琴曲静人心。
“请看窗外。”
众人转头看去,一人开口道:“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曲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看去,恰好与长令楼对视,勾了勾嘴角再次看向窗外,随便说两句好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内宛春,不禁过青门,御沟涨,潜通南浦。东风静,细柳垂金缕。”
前两座有一位同窗开口,只见背影,曲晏也认得出那是柳云纤。
真不愧是冰清玉洁的柳师姐,不过似乎有些愁绪在。
随后便是诸多同窗看景吟诗。
“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
“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巾。”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柳云纤看向窗外时微微垂眸道:“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曲晏看向柳云纤的侧脸,正欲开口,长令楼接了一句:“自是寻春去校时,不须怅惘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镜照檐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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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申初。
今日长安不禁夜,放了一天假,而国院是放半天。
一些行人如断魂一般走向城外,一些还带着笑意牵着小孩买了一些香纸。
那小孩单纯的问着:“这是要做什么?”
男子笑而不语摸了摸小孩的头,女子捏了捏小孩肉脸道:“去扫墓呀,去看望我们逝去的亲人。”
“再买些肉吧。”
“好。”
曲晏也在那处摊位买了些纸钱香烛,又去另一处摊位买了点燃的花灯,带了自己酿的素酒。
城内不允许焚烧纸钱,一些在自家灵堂,一些则要出城上香烧纸,如果城外有墓,便要去墓前拜一拜。
曲晏也去了城外山腰处,来往的人倒还不少,便又去了山背后偏僻的一处。
有一处山谷,雨后空旷清新,还有些凉爽。
隐约能听见清泉流淌的声音。
刚走进没几步,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围斗的人面对山壁半蹲在那烧着纸钱。
听到脚步声便转头看来,这人大概是个少年,帽子半掩面容,红穗子漏出帽外一些。
曲晏与他对视一秒便各自转开头朝更里走去。
背朝泉溪,用花灯燃纸点香。
“爷爷,今年又来了。”
说着,她拿出素酒倒在地面:“这酒还是我自己酿的,与前年不同,要是喜欢记得托梦,明年还带这瓶酒。”
曲晏如同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字一样,忘了母亲,曾经的家人,无论如何,她是被抛弃了的。
她只记得曾经偷偷看见母亲爱惜的抱在弟弟,亲吻在他脸颊轻声唤他阿竹,这是她唯一记得的名字。
她从未得到过母亲的爱,每日,不停的学蛊术,养蛊。
那时她无比期望,自己也能和那个弟弟一样,得到母亲这样的温情。
山谷内,曲宴听到脚步声,便没在逗留,起身离开。
曲晏走时,那香烛已经燃了三分之一,纸钱余灰被风吹散的所剩无几。
径直的走向山顶,却发现这里看不到长安,被另一座更高的山挡了去。
正要原路返回时,转头的一瞬间似乎看见了什么,又猛地看回去,只见两道身影迅速落入山林中。
曲晏直接从山顶斜坡滑下去,随后找准位置跃上高树搜寻那两人的踪迹。
最后她来到一处大坑前。
像是谁不小心踩到了猎人布下的陷阱。曲晏蹲下身看去,里面没有陷阱。
反而是侧边还有一个洞,像是什么巨物掉下去砸破了那处薄薄一层的土壁。
曲晏跳进坑里,蹲下身看了看那被砸出来的洞。
里面一片紫色,全是紫色曼陀罗。
钻进去,辛温的味道扑面而来,花田望不到边际。
现在还是春季,一般曼陀罗在秋季开花,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
这人要是不小心掉进来,撑不住几秒就会被麻痹。
“正好采来做麻药。”
曲宴看了看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抹白色压倒了一片紫色曼陀罗。
走过去一看,应眠一袭月白衫,倒在花中。
怀中压着几株,其中一支被压了花根,花瓣触碰着应眠有些泛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