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信鸽腾空而起,盘旋几圈后,准确地往大凌河方向飞去!
没有被射杀,宋哲终于松了口气!
回过头,突然感觉不对劲,猛地一拳挥出!
“我去!”
若非撤拳及时,必会打掉吴三桂的门牙!
“怎么是你?”宋哲看看四周,再看看吴三桂:“吴总兵,你难道是鬼?这么厚的积雪,走路为何没有声音?”
“谁说我是鬼了?不是一直咯吱咯吱的么?”吴三桂呵呵一笑,看看空空的鸟笼子,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仗都还没开打,就急着向王总督报捷了?”
“那是必须的!”宋哲嘿嘿一笑,提起笼子就往回走:“我西厂,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哦?难道,陈指挥使真有胜算?”吴三桂面色一喜,快步追了上来:“迫击炮的炮弹,不是只剩四千枚么?
八旗兵两倍于我,又有城池可以坚守,陈指挥使如何取胜?”
吴三桂的刨根问底,让宋哲很不舒服,随口含糊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有陈指挥使的神机妙算,再多的八旗兵也是蝼蚁!
去年的喜峰口一战,陈指挥使只用了两百多枚炮弹!
当时,我只有一万五千的“铁甲锦衣卫”,不也全歼了阿济格的三万铁骑?”
“哦,我明白了!”
吴三桂恍然大悟,满脸堆笑,试探着问道:“宋指挥使,你向大凌河发信息,是请“铁甲锦衣卫”前来增援吧?”
“没错!明日正午之前,宋義和祖大寿都会赶到!到时候,很可能有一场苦战!
对了,既然你在这里,我就不去骑兵营帐了!
你与何可纲的骑兵,现在就准备休息!
但要记住,在明晨的丑时正点,必须把战马喂饱!
等到卯时,陈指挥使会有秘密指令!”
“哦?这么说,兄弟们又能领赏钱了?
宋指挥使,能不能透露一点点,让大家有个准备,提前高兴高兴嘛!”
吴三桂连番的发问,彻底把宋哲惹恼了!
因为王立的原因,他对吴三桂并无太多的好感!
只因同是明军,又要负责帮陈奇瑜传递军令,这才耐着性子稍加解释!
愤愤中,宋哲指了指西边:“看看吧,我能透露给你的,就这么多了!”
说罢,大步往军营走去!
其实,宋哲所指的,正是西边即将落坡的太阳,提醒吴三桂赶紧休息!
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今夜的酉时,步卒将先行撤离,骑兵继续留在广宁城外,负责断后和警戒;
同时,还要继续向城头开炮,把八旗兵拖在城中;
几个时辰后,等到步卒撤出十几里,骑兵再悄悄地撤退,迅速与步卒汇合;
如果八旗兵察觉并追来,必是一场生死之战!
从路程上看,宋義和祖大寿的骑兵,最快也要明日正午,才能赶来汇合!
如果真是这样,吴三桂与何可纲的骑兵,必须坚持到明日正午!
所以,留给骑兵的休息时间,确实不多了!
宋哲回了军营,吴三桂仍然在寒风中呆呆站着,一脸懵逼地望着西边!
苦战?什么苦战?
八旗兵死守城中,哪来的苦战?
真有苦战,也应该是攻城的丘禾嘉吧?
跟我的骑兵有什么关系?
休息?这不是扯蛋么?
晚饭都还没吃,哪有这么早就休息的?
对了,祖大寿与宋義,不是镇守在大凌河么?
铁甲锦衣卫在明日正午赶来,又有什么仗可打?
难道,因为步卒的兵力不足,让骑兵丢掉盔甲和战马,扛着竹梯去攻城?
不,绝不可能!
可是,他指的这方向,没什么东西啊?
他刚才透露的,到底是什么?
光秃秃的枯树?
刚刚路过的飞鸟?
正在落山的太阳?
朦胧的晚霞?
我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后续的炮弹数量,到底是多少?
一个“球”,具体是多少?
“铲铲”和“鬼”,具体的数量又是多少?
竟然,还有个“毛线”?
想必,应该很多吧?
……
收到内线送来的信,代善和济尔哈朗也懵了圈!
明军会攻打西平堡?
开什么玩笑?
狗屁的内线,一点也不靠谱!
刚开始,明军装备了迫击炮,他没有及时送来情报,让自己损失了两千多人马!
紧接着,送来“明军拥有数发万发炮弹”的情报,可把人吓得不轻!一连好几天,只敢躲在广宁城里瑟瑟发抖!
随后,明军兵临城下,又送来“明军只有五千发炮弹”的情报,让人难辩真假!
这会儿,又说“明军的炮弹难以计数”;
还说,明军可能拥有威力更大的炮弹;
还有更夸张的,竟然说,明军的骑兵倾巢而出,应该以西平堡为饵,试图围点打援!
这就纳闷了,换了个死太监领兵,明军就变得如此大胆?
“轰!”
“轰!”
城头再次传来爆炸声,代善越发的烦躁不安!
“大贝勒,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若说明军的目标是西平堡,还真有可能!
你知道的,在大凌河,明军还有一万多步卒!
他们战斗力最强的“铁甲锦衣卫”,也驻于大凌河,兵力多达一万五千!
而此时,我在西平堡只有三千老弱残兵,防御十分的空虚!
如果,大凌河的明军倾巢而出,西平堡岂不是一击即破?
你看啊,在这广宁城,明军只用一万骑兵和五千步卒,就牵制了我军三万多兵马!
难道,这不是个圈套!”
分析了两军形势,代善仍然难以抉择,济尔哈朗继续说道:“每个时辰,明军都向城头射来炮弹,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
如果我没猜错,那死太监的本意,是想把我拖在西平堡!
如果,明军攻陷西平堡之后,再调转马头包围广宁,我可要进退无路了!
皇上的兵马远在汉城,咱们是指望不上了!”
“别再说了,让我静一静!”
“大贝勒……”
“暂且出去,我再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