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战,双方的参战人数多达两万!
但是,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东南方向的阿济格、多铎和济尔哈郎,本来就是“打探虚实”,犯不着跟明军死磕;
况且,明军的打法实在残暴,暂时撤兵避其锋芒,并不违反军令;
八旗兵虽然撤退,孙传庭却气得脸色铁青!
骑兵冲锋讲究的是配合,必须冲散敌方阵型,迫使其首尾难顾而分兵作战,借机有效地杀伤敌兵!
此战中,骁骑营刚接战就冲散了敌阵,本来已经胜利了一半!
但是,没能抓住时机,没能有效地杀伤敌兵!
每个骑手都在奋勇拼杀,但是,都在一窝蜂地抢割耳朵!
因为,杀敌一人,赏银二百两,以左耳为凭!
八旗兵率先撤退,孙传庭十分庆幸,赶紧撤兵南去!
否则,再这么打下去,又要全军覆没!
孙传庭撤走,从大同杀出的关宁铁骑也不恋战,匆匆撤回了城中。
此时,八旗兵的大营中,二百多骑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哭得个鬼哭狼嚎!
好多人,不仅失去了左耳,还失去了右耳!
这些人,还算幸运的!
因为还有二百多人,没能撤回来!
“那支明军如此彪悍,领兵者到底是谁?”
面对皇太极的询问,众贝勒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多尔衮试探着说道:“上月的骁骑营,领兵者是明军的吏部主事孙传庭;
这一次,虽是同一支部队,但士气和打法截然不同!
所以,很难判断敌方的主将是谁!”
“不知道?”皇太极嘴角动了动,突然厉声大喝:“谁敢再嚎?扰我军心者,格杀勿论!”
“嗻!”
很快,军营中再也没了哀嚎之声!
但是,皇太极仍旧愁眉不展!
此时正值隆冬,寒风呼啸!
长城内外,为数不多的野草,早就被啃得干干净净!
留下来,抢不到粮食!
大同城,又高又厚,难以攻克!
东南方向,还有一支铁骑虎视眈眈!
早就应该撤军了!
该死的曹文诏!
竟然中了他的圈套!
要是没有领兵返回,就不会徒增一千多的伤亡!
罢了!来日方长!
次日晨,豪格与阿巴泰引着五千骑,在大同城外鼓瑟叫阵,金鼓齐鸣!
城中的明军,自然是坚守不出!
然而,等到明军反应过来,八旗兵的大营已经人去一空!
孙传庭本想扩大战果,却不敢对骁骑营抱太大的希望,匆匆赶到大同城。
“我也想把皇太极拉回来,但他不听话啊!”
曹文诏两手一摊,再也没辙了!
确实没辙!
俘虏带去的几封信,全都石沉大海!
其中一封,以多铎抢了范文程的老婆大作文章,想借此激怒范文程,也没有成功!
“孙大人,我是真没办法了!”曹文诏大倒苦水,同时不忘劝说:“孙大人啊,你也别追了!
大家都是蒙古马,怎么追?
而且,你的战马体力太差!
一不小心,还会被反咬一口,实在是划不来啊!”
“唉!”
孙传庭重重地叹口气,无奈放弃!
……
几日后,八旗兵撤走的消息传回京师,朱由检稍稍松了口气。
孙传庭上书,希望继续统领骁骑营南下剿贼,朱由检不太情愿!
因为,这支骁骑营是他引以为傲的本钱,也是他的尖刀!
据情报所说,流贼被洪承畴打得鸡飞狗跳,正在兵分多路四散而逃!
用骁骑营去剿灭流贼,实在有些小题大做,还是撤回京师更加稳妥!
最关键的是,骁骑营损失了四千余骑,实在心疼得紧!
再有什么闪失,何时才能重新组建?
要想再建一支骁骑营,已经拿不出足够的银子了!
可是,多路明军正在追击流贼!
如果此时撤回骁骑营,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正在犹豫不决,孙传庭又有请战书送到!
唉!
这个孙传庭!
勇气虽然可嘉,但打仗也不咋样嘛!
你看那曹文诏,三千骑就杀得流贼鸡飞狗跳,就连八旗兵也奈何不得!
反观那孙传庭,两月不到就折了四千!
没找他算账,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竟然,还敢继续请战?
真把骁骑营打没了,是杀你呢,还是不杀你?
“万岁爷,如果犹豫不决,可令孙传庭暂留山西,等到春假结束,再召众臣详加商议嘛!”
嗯,杜勋的建议不错!
曹文诏极力举荐,说此人足智多谋,果然没有看错!
罢了!
皇太极已经撤走,流贼旦夕可破,朕也趁着这个春假,好好放松一下!
春节,是汉人最为隆重的节日!
每逢春节,民间百姓都会放下手上的活,与家人团聚一堂,辞旧迎新。
自秦汉时期开始,朝廷和地方的大小官员,都会在春节期间享受休假。
这项制度,一直延续到唐代。
到了宋元时期,春假不仅没有取消,反而增加到一个月!
而且,除了春假、冬至和皇帝的诞辰,以及元旦、元宵、中元和中秋,官员也有不同时间的休假!
到了明清时期,官员每年的合法休假时间,已经增加到五十多天!
其实,皇帝比官员更希望休假!
巴不得每天都是休假日!
所以,只要是休假期间,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皇帝绝不会轻易地“打扰”大臣!
大家都乐得轻松!
坤宁宫,周皇后早早地筹备了一桌家宴。
从青楼中临时召回的教坊司妓女,正在连续演奏王立谱写的《贺新春》、《新年好》、《恭喜发财》等曲目,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皇太极的撤兵,朱由检心情大好。
刚刚入殿,周皇后和三名嫔妃赶紧起身相迎。
“今日是新春家宴,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尽兴就好!”朱由检四下瞅了瞅,眉头微皱:“咦,怎么太后还没到?”
“跟往年一样,臣妾已经三次派人去请,但两位太后都喜欢清静,不想过来!
等到吃过家宴,臣妾再分别过去请安吧!”
朱由检略有不悦,却也没有多说,更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