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规模数千的世家公子和风流才子,正在乘船前往四川!
这其中,很可能混有朝臣的眼线——他们早就盯着四川了!
若在此时新招锦衣卫,很可能被人借题发挥!
死磕起来,自然不怕!
但,那是迫不得已的时候!
至少在现在,还没必要死磕!
“不必了!
如果我没猜错,最多再有三五月,台湾岛上的红毛蕃必被赶走!
回师之后,咱们不会缺人!”
宋哲还欲劝说,王立却挥手制止:“我知道,这段时间售卖彩票,兄弟们都很辛苦!
暂时以半月一换,轮换着休息!
同时,每月再加五两银子的辛苦费!
这不,马上就过年了嘛,让兄弟们再坚持坚持!
过年的奖金,绝不会少!
今年过年,咱们拿出两千头肥猪,犒赏所有的锦衣兄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哲就不再劝说。
但人手,确实很紧缺!
只能咬咬牙,等到东征的大军返回!
“报……厂公:位于南阳的锦衣卫指挥所,发来飞鸽传书!
“十三家”、“七十二营”的流贼二十余万,在荥阳密议多日,三路分兵……”
报信者没有说下去,像是等待王立的裁决。
“嗯?”
王立眉头微皱,接过信函。
正常来说,与西北流贼相关的消息,都属于“不太要紧”的消息!
但这次,为何用飞鸽传书?
南阳的锦衣卫指挥所,是“锦衣卫指挥使”李志高统筹管理,从没出过差错!
飞鸽传书的成本,他应该知道!
每个月,要派专人把在成都筑巢的信鸽送往南阳,还要派专人看管喂养!
流贼可能三路分兵,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吧?
奇怪的是,哪路流贼被分到哪一路,流窜方向如何,信上并没有写!
为什么没写?
难道消息没有证实?
不对,这封信,应该没有写完!
还有一大片的空白!
飞鸽传书,绝不会这样!
为什么没写完?
从最近一阵子的消息来看,洪承畴的五省主力在河南,同时在陕西留有重兵!
流贼真要三路分兵,流窜方向无非是山西、湖广、四川、京师、山东或南京!
不过,京师和山东方向,流贼没有胆量犯境!
南京方向有重兵把守,流贼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应该也不敢去!
山西的北部,皇太极与曹文诏僵持于大同,太原、平阳、泽州、潞安等地是真空地带!
那么,湖广和四川……
不怕!
虽然东征的大军未归,凭借长江之险,挡上三五个月毫无问题!
可是,如果流贼乘船而来,如果与天音阁的画舫相遇……
不,也不会!
天音阁的船,这会儿已经到了荆州水域,不会跟流贼遭遇!
总觉得,李志高的信中隐藏了什么!
“报……厂公:南阳指挥所的信鸽,已有二十多只飞回成都!
奇怪的是,这些信鸽的身上,都没有携带信函!”
“遭了!”
王立心头一震,终于意识到不妙!
位于南阳的锦衣卫指挥所,很可能被流贼“一锅端”了!
情急之下,来不及撤离!
连写完信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关头,只能把信鸽全部放回,作为示警!
可是,还是不对啊!
部署在南阳的锦衣卫,全是搜集情报的得力干将!
流贼突袭指挥所,不可能事先没有消息!
应该,不是流贼所为!
难道,是“熟人”在背后下黑手?
那么,会是谁呢?
魏忠贤?朱由检?河南的藩王?
或者,驻扎在当地的洪承畴、左良玉、王承恩或者卢象升?
哼!
我管他是谁!
敢在西厂头上动土,休怪我心狠手辣!
“南阳指挥所遇袭,必须彻查!
马上给京师飞鸽传书,让朱可贞去查!”
“喏!”
……
临近年关的北方,寒风彻骨!
突入辽河平原的大凌河城,几乎成了冰雕玉砌的世界!
围着火炉,几名将领商讨半个多月,还是难以抉择!
大凌河的重要性,不必多说!
即使白雪皑皑,在大凌河堡外巡逻的八旗兵,仍然络绎不绝!
但是,西厂送来的情报却说,皇太极的老巢空虚?
西厂还建议,大举出兵,猛攻沈阳!
“舅舅!我等奉皇上之命镇守辽东,只要守住大凌河、锦州和宁远,已经是大功一件!
西厂王二狗,远在四川,凭什么对辽东的军机指手画脚?”
何可纲刚要说话,吴三桂板着面孔,继续劝道:“舅舅,那死太监阴险狡诈,绝不可轻信!
今,外甥是戴罪之身,舅舅亦是戴罪之身!
若按那死太监之建议兵出沈阳,风险实在太大!
就算夺了沈阳,功劳是他西厂的!
要是有什么闪失,罪过是咱们关宁军的!”
“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祖大寿郑重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何可纲:“何总兵,你以为呢?”
“祖总兵,我觉得……可以派小股部队打探虚实,同时做好出兵准备!
如果沈阳真的空虚,咱们可在十日之内将其攻陷!
等到皇太极回师,木已成舟!
这天寒地冻的,他无力夺回沈阳,只能退回铁岭、抚顺和萨尔浒一线!
厂公不是说了嘛,只要关宁军攻下沈阳,他就有办法送来两万铁骑!
然后,我以沈阳为据点拖住八旗兵,趁机再分一军南下,攻取空虚的辽阳、鞍山、海州、盖州等地,可轻易收复疆土数百里!
祖总兵,如果厂公的情报属实,确实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不可错过啊!”
“我……再慎重地……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