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没有否认袁崇焕投敌,只是用了些暗示,就让二人认定了:与皇太极帐外密议的“黑衣男子”,必是吴襄!
当然,王立“请”二人过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唉!我这个西厂厂公啊,整日东奔西跑,天南地北到处跑,哪比得上司礼监轻松啊!”
王立连声抱怨,三人同饮后继续抱怨道:“二位公公回去之后,还请在万岁爷跟前,帮我美言几句哦!
若我能调到司礼监,绝不忘两位公公的大恩大德!”
“厂公,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在司礼监看似轻松,却还要到军中做监军,没你想象中的轻松啊!
我反而羡慕厂公与魏公公,你们住在宫外,整日都有教坊司的美女暖床,真是羡煞旁人啊!”
刘秉忠提到教坊司,王立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万岁爷缺银子,悄悄从教坊司带走了一百多个妓女!
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必能给万岁爷一个惊喜!
若是万岁爷一高兴,我就趁机向他求情,应该能调到司礼监吧!”
“嗝……”王立打了个嗝,装作掏心掏肺的模样:“两位公公,此事千万帮忙保密哦!
若是万岁爷没了惊喜,调到司礼监之事,肯定没戏了!”
“明白,明白!”杨昆哈哈大笑,拍拍王立的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公公,你想调到司礼监是假,不想去陕西才是真!是吧?”
“哎呀,我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住二位公公!唉,还请两位高抬贵手,千万别拆穿我啊!”
“能得王公公盛情款待,咱们就是朋友了!对吧!
去陕西必是送死,大家都是知道的!
既然咱们是朋友,自然不会拆穿的嘛,哈哈哈!”
三人酒劲上头,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酒话,也算是其乐融融了。
就在这时,一个西厂锦衣卫拿着画像进来,看了看杨昆和刘秉忠,欲言又止。
“杨公公和刘公公是万岁爷的心腹,你不必顾虑,有话直说!”
“厂公,据满总兵麾下的伤兵所说,那天夜里,这个男子悄悄去了安定门!”
“安定门?嗝……这人是谁?他去安定门干什么?”
“厂公,从伤兵的描述和出城时间来看,这人……很可能是皇太极帐外的黑衣人!”
“哦?”
王立抢过画像,眉头一紧。
杨昆和刘秉忠刚刚凑过来,王立却将画像卷起:“罢了!到此为止吧!
此事,千万别让万岁爷知道!
好歹,给吴将军留个后吧……嗝……来人,送两位公公回宫……”
话没说完,王立“不胜酒力”,倒在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
王立,没有猜错!
酒桌上的话,杨昆和刘秉忠向朱由检汇报时,一字不漏!
朱由检既庆幸,又有失望!
哼!
我还真没看错!
这个王二狗!
确实有能力,但心不够狠!
你明知黑衣细作就是吴三桂,为何不审了?
还想“给吴将军留个后”?
这样的逆臣,诛他九族都是轻的!
怎能心存妇人之仁?
你这家伙,让一百二十个教坊司的妓女落了籍,原来玩的这个心思?
教坊司的妓女,朕用不着!
你卖个几万两银子,朕确实会高兴!
但,想借此混进司礼监,想借此不去陕西,你怕是想多了!
唉!
这家伙,果然是外人!
虽然值得信任,却存有私心!
不过嘛,人无完人!
你这私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以理解!
只是,你能摆平山西的乱民,再帮朕摆平陕西的乱民,真的那么难么?
除了你,谁还能替朕分忧?
等你平息了陕西民变,朕自会调你到司礼监!
还会有重赏!
那是你应得的!
“万岁爷,幸好王二狗喝醉了,幸好他酒后胡言乱语啊!
吴襄父子通敌叛国之事,西厂审到一半就不审了!此事……是不是转交东厂?”
“不必了!”朱由检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他不继续审,正好说明证据确凿!
是否审下去,是否水落石出,已经不重要了!
这封书信,已经是吴襄通敌叛国的铁证!
这就足够了!
这狗日的!
五十五万亩良田,比朕还富有!
五十五万两银子,眼睛都不眨!
哼!
传朕旨意:吴襄父子通敌叛国,铁证如山!
三日之后,西市刑场,凌迟处死!
九族家眷,尽皆诛之!
抄家之事,就由你负责!”
“诺!”
曹化淳恭敬地领旨,却没有马上离开:“万岁爷,那……袁崇焕的通敌叛国,又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