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探听虚实,探明道路,不应该悄然而行么?
需要派遣八百多骑的“侦察队”?
生怕明军不能发现?
这不是向明军报信,不是让明军准备好大炮么?
皇太极有这么傻?
再说了,皇太极想打锦州,不应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么?
他屯在西平堡的粮草军械,已经被袁崇焕搬回了锦州!
只是侦察,又没运来粮草军械,他打个屁的锦州?
确实可疑!
既然已经靠近明军的控制范围,王立的胆子大了许多!
只用一天时间,就匆匆回到锦州。
什么?
吴襄出城与八旗军血战,斩敌六百多骑?
这个吴襄,何时这么能打?
什么?
有人趁着两军血战,打开了西平堡的城门?
我去!
还有证人?
丢了西平堡,反而得到朱由检的嘉奖?
尼玛!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莽夫!
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原计划奏他一本,栽他个满门抄斩!
竟被他抢先一步,抢先向朱由检上了奏书!
弃城而走,竟被他说成“血战不敌,被奸细所害,被迫撤回锦州”!
靠!
老子竟然无从下手了!
看来,古人也挺聪明嘛!
罢了,罢了!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朱由检圣旨,早就送到了锦州;
只因王立正在撤回的路上,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所以留在这里。
细看之后,王立冷冷一笑。
“速速返京,听候调遣”,这不明摆着嘛!
去陕西送死的,有个杨鹤还不够?
还想拉我去送死?
你想得美!
嗯,得想个万全之法,继续留在锦州!
等到风头过了,再回京师!
否则,脑袋都没了,捞再多的钱有个屁用?
“袁督师,建奴近日的举动,好像不太正常吧?”
“哦?”
袁崇焕抬起头,上下打量着王立,实在难以相信!
这个毫不起眼的太监,也有些本事嘛!
也对,能做到西厂提督,没点本事能行么?
再说了,明军不久前攻下西平堡与辽阳,全都是西厂的功劳!
于是,袁崇焕没动声色,装作一无所知:“王公公,你认为,哪里不正常了?”
王立确信袁崇焕在装傻,懒得废话太多:“皇太极……会不会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话说到这份上,袁崇焕不再装傻,面露忧虑之色:“实不相瞒,就在昨日,我向皇上上了一封奏书:
臣在宁远,敌必不得越关而西;蓟门单弱,宜宿重兵。”
袁崇焕奏书中的“蓟门”,并不是某一座城池,而是泛指北京以北的蓟州一带。
听闻袁崇焕上了奏书,王立稍稍松了口气。
也对,自己对军事一无所知,都能猜到皇太极可能绕道蒙古,身为蓟辽督师的袁崇焕,又怎会不察呢?
“既然袁督师已有准备,我就不再妄言军机;不过,你斩杀毛文龙之事,必会惹怒万岁爷!
此次,万岁爷没有怪罪,不代表他会忘记!
往后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啊!”
王立说得很是郑重,袁崇焕沉默不语。
其实,斩杀毛文龙的次日,袁崇焕已经后悔了!
为了稳定皮岛的局势,他第一时间向朱由检上书,做了一定的善后工作,也获得了朱由检的批准。
这事,暂时算过去了!
为了留在锦州,王立也向朱由检呈上封奏书,详细分析了辽东的局势;
并称,皇太极正在调兵遣将,很可能避开城池坚固的关锦防线,转而绕道蒙古南下,建议加强蓟北长城方向的兵力。
然而,王立并非戍边的将军!
他的监军身份,也是为议和而掩人耳目!
所以,奏书送到后,朱由检仍旧态度坚决,连下三道圣旨,催促王立即刻返京!
唉!
想继续留在关锦,想拖延回京的时间,没什么指望了!
回到京师,必被调往陕西!
若是去了,要么被乱民打死,要么与杨鹤一起背黑锅,被革职或处死!
钱都没捞够,还没等到“奏淮八绝”和长平公主长大成人,怎能就这样挂掉?
苦思一整夜,王立终于有了计策!
于是,不再迟疑!
引着锦衣卫星夜疾驰,只用六天时间,就从锦州回到了京师!
“王公公!此次出使辽东,旅途劳顿,本该让你休整几日;
但,陕西的民变越来越烈!
只有王公公亲自前往,朕才能放心啊!”
“能为万岁爷分忧,是小奴毕生的福份!但,还有一件事,比陕西的民变更加严重!
若不尽快解决,恐动摇大明之根基啊!”
“哦?”朱由检眉头一紧,直直瞪着王立:“究竟是什么事,能比辽东的敌情更重要?能比陕西的民变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