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分兵?同时攻打威宁堡、辽阳和鞍山?”
听到王立的话,祖大寿与何可纲不太淡定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露惧色。
萨尔浒之战的惨败,朝野上下谈之色变。
当年,十二万明军的精锐,被六万八旗兵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无数!
如今,三万五千明军,能与七万多八旗军抗衡?
深入敌军内部作战,没有后援啊!
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
而且,只有六千骑兵!
还没有大炮!
宁远与宁锦的两次大胜,明军是据城坚守,以己之长克己之短,这才击退了八旗军!
而现在,是分兵攻城!
威宁堡、辽阳和鞍山,彼此相距好几十里,很难相互应援!
这样的分兵作战,很容易被逐个击破,重演萨尔浒之战的惨败!
武将被文官制衡,或者由文官领兵,这很正常。
现任兵部尚书、蓟辽督师袁崇焕,也是文官出身。
然而,军队受太监的制衡,明朝独有!
军队听太监的指挥,也是明朝独有!
但,没办法!
皇命难违!
军令如山!
大军出发的时候,袁崇焕特别叮嘱过何可纲与祖大寿,必须听命于王二狗!
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保他的周全!
但是……
朝野上下都知道,四万五千的关宁军,是大明唯一的精锐!
如果,这支部队全军覆没,大明基本就完了!
沉默多时,祖大寿仍旧一语不发。
在他看来,明军能占领西平堡,全是王立指挥有方!
而何可纲,本来就厌恶太监,厌恶王立。
他认为,明军能占领西平堡,纯属侥幸!
所以,应该见好就收!
最好,由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断后,将城中的粮草军械,全部运往锦州!
经过慎重思索,何可纲表达出质疑:
“王公公!我只有两万九千步卒!
并且,全是轻装而来!
别说大炮了,连攻城梯都没有!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攻城?
如何能继续分兵,如何能同时攻打三城?”
何可纲的的疑惑,也是祖大寿的担心!
二人全都瞪着王立,无声反对。
王立不懂军事,却能看懂地图,也能明白何可纲的担心!
但,却自信一笑:“何将军,我让你分兵攻打三城,其实只是佯攻!
正如你说的那样,皇太极得知我分兵攻城,他必会派出大军,试图将我各个击破!
但,我会在这里伏下一军!”
王立随意指着辽阳以西的山谷,轻轻敲打着地图。
祖大寿微微一愣,面色大喜!
“王公公,这计策实在是高啊!原来,你说的“围点打援”不是围西平堡,而是以威宁堡、辽阳和鞍山为诱饵!
如此一来,皇太极必然出兵救援!
但是,他短时间里能调动的兵马不会很多!
我在太子河以南的沙岭坳伏下一支骑兵,趁其刚刚渡河,立足未稳时突然袭击,必能大胜!”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立连连点头,心里,却有成千上万的神兽在奔腾!
尼玛!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占了西平堡,夺了后金军的粮草军械,真的只是偶然!
皇太极率大军前来,试图报复,试图歼灭贸然深入的明军,这是必然!
西平堡的粮草军械充足,善于守城战的明军,死守半年毫无问题!
但是,眼下即将进入冬季,天气会越发寒冷!
如果攻城不克,皇太极必会撤走!
若是这样,如何让吴襄父子出战?
他们不出战,又如何借皇太极的手,将他做掉?
所以,以一部分步卒佯攻三城,引诱皇太极出兵救援,再用骑兵去拦截,是弄死吴三桂的最好办法!
就算吴襄偶然得胜,也能弄死他!
只要他作战稍有不利,或者有半点逃跑怯战的行为,就够了!
只需奏他一本,就能让他满门抄斩!
哼!
吴襄!吴三桂!
你俩这次死定了!
刚才,祖大寿的一番话,何可纲连连点头!
“王公公说得对:我佯攻三城,在短时间内,皇太极能派出的兵马确实不多!
所以,这次的伏击,用不了关宁铁骑!
不如,由本将率领一军伏于沙岭坳……”
“不行!绝对不行!”王立刚要反对,祖大寿抢先猛拍桌子:
“何将军!你攻占西平堡,已经立了一功!
难道,伏击皇太极的军功,你也要抢?
有骑兵不用,用步卒打伏击?
亏你想得出来!”
祖大寿的声音很大,把何可纲给震住了!
见状,王立赶紧拉开祖大寿,呵呵笑道:“这次诱出皇太极,确实应该骑兵打伏击!
何将军,你的是步卒啊!
难不成,让祖将军的骑兵佯攻城池?
哪有这样的佯攻?
就算皇太极再傻,也不会上当啊!”
祖大寿连连称是,王立又扭过头:“祖将军,这次的伏击,必须派出得力干将!
听说,你麾下的吴襄将军作战勇猛,他儿子更是年少有为……”
“没错!这次的伏击,由本将亲自领军!只要皇太极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罢了!这次的军功,让给你就是了!”何可纲说不过二人,只好点头:
“王公公,具体怎么部署,你就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