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

步练师所居住之偏殿，与赵旻经常出入之长秋宫正殿，刚好是侧对之角度。

而且，惟有步练师之婢女才知道，步练师的偏殿，是由赵旻亲自指定步练师居住：

因为彼时步练师已怀有身孕，此偏殿虽不及皇后伏寿的正殿采光度好，但也仅次于正殿而已。

向来疼老婆的赵旻，怎么可能让小老婆的居住环境有出现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

步练师的婢女，为何要捏造如此谣言（实际上是真相）呢？

顺着赵旻提出的3个问题，赵慎开始认真考虑。

伏寿则是干脆陷入了沉思。

赵旻也不出言，依旧静静等待伏寿的回答。

然而……

伏寿并未回答赵旻提出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赵慎。

“阿慎！你来回答！”

对自家主母性格极为熟稔的赵慎，对此早有预料。

于是其人快步走到自家主母身前，拜倒顿首后，尖着嗓子侃侃而谈。

“回皇后，其1，最初听闻此流言者，乃司隶校尉程公也！

据程公所言，此事在原属于河北袁绍之臣属之间，流传甚广焉！”

赵慎此言1出，赵旻便已经锁定了目标。

其人微微1笑。

原来如此！

当然了，因赵旻始终保持着顿首姿势，所以伏寿看不到赵旻的表情。

赵慎继续道。

“其次，请皇后明鉴，若非程公提醒于仆，仆当真不知，竟有如此流言传播！

仆得知此事后即遍查宫城，然则……宫城之内，逾8成之人，皆不知宫中有此流言，此事殊为可疑焉！

再次，仆已查明此婢女之户籍、身份，其人入宫之前，乃冀州赵国邯郸城人氏。

此婢女为其父母卖于大河对岸之东郡白马县某望族为养女，并于建安5年（西历200年）腊月，由时任东郡太守之刘玄德送入宫中。

此婢女之养父母，早已随刘玄德迁至桂阳郡。是以，仆尚不知，此婢女之亲族今何在，亦未来及查明此事。此仆办事不力也，请皇后责罚！”

赵旻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赵慎嘴上虽说自己办事不力，实际上却是办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毫无疑问，这婢女的养父母，既然是白马县的望族，那么其族必然已追随刘备，迁至交趾刺史部刘备的王城：龙编城。

宫中婢女之地位，虽远远不及天子之妃嫔，但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妃嫔。

从这婢女的出身来看，其人是典型的良家子，而且其人既自幼为邯郸城人，那么必然能歌善舞……

这不就是前汉汉成帝时的赵飞燕？

当然了，赵飞燕、赵合德这对姊妹花，属于是宫女中的成功人士。

这个婢女，则属于典型的悲剧人物了。

这婢女的养父母，显然是想搭上刘备这艘大船，同时也难免存在“以小博大”之心理。

只可惜，这婢女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最终落得悲剧下场。

赵旻早已想通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并且已经锁定了幕后元凶。

然而……

这些话，赵旻不能说。

但这也无妨。

显而易见，赵慎也已经触碰到了事实的真相。

伏寿的智商，丝毫不比赵慎低……

否则伏寿怎么可能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中，1直苟活到现在？

佳人又怎么可能，成功地算计到赵旻？

由是考虑，赵旻根本不用开口。

人家伏寿门儿清！

赵旻非但不用开口，还必须得……

只见，这个苟哥又1次向伏寿顿首行礼。

“皇后请恕臣愚钝，臣以为，此事错综复杂、毫无头绪，臣不知其幕后指使者，究竟为何人。”

伏寿闻得此言，其人那始终铁青着的俏脸，最终还是没绷住……

佳人那无比铁青的俏脸，仿佛春暖花开1般绽放，旋即，佳人“噗嗤”笑出声来。

佳人笑着挥了挥袍袖。

“既然太子太傅如此愚钝，便请卿速回卫府，专注于河北之旱情。此乃国之大事，卿务必尽心尽力！”

伏寿的意思是：

你这厮胆子小得很！也罢，老娘不用你蹚这滩浑水，你赶紧给老娘滚回你的卫府，处理河北旱情！

赵旻要的，就是如此结果。

这苟哥连自己的后宫都拾掇不清，哪里有闲心替刘协收拾其后宫残局？

于是乎，其人告退后、匆匆而去。

反正，赵旻已经替步练师洗脱了冤屈。

剩下的事儿，交给伏寿自行去处理、收尾便好。

要知道，大将军伏完，是伏寿的坚实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