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德先生也太敬业了吧，每天都是在房间里面练歌，从早练到黑，连饭都不用吃了，歌声真好听啊。”

直角公寓的楼顶，虽然没有站立的平台，但瓦片几乎是镶嵌在建筑内，更类似于雕刻，不会踩动声响。

一个竖直的长杆上，绑好了黄铜镜，找好了角度，接着反射的方向弧度，可以看到下方窗户内，房间里面的情况。

正对着的地方，赫然是米兰德的房间。

两人匍匐在房顶，说话的声音也极为小声。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加隆你不是聪明人，反而是个白痴，你见过有人类能够做到，三天三夜不吃饭，一天至少15个小时都在唱诗歌么。”

金针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连忙压低了下来，“我都有些怀疑，用镜子反射这一招，是不是你想出来的，怕不是雷亚医师教你的吧。”

加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因为对方真的说对了。

“剩下的几个小时，都在修改创造诗歌，歌谱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金针脸色无比难看，“他已经不是人了，加隆，我想起一些老船员给我说的海上亡灵的传说。”

“雷亚医师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金针你难道害怕了么，要变成胆小鬼金针了么。”

“胡说，你才是胆小鬼加隆，强大的金针从来都不知道害怕两个怎么写，我只是有些忌惮罢了，毕竟你知道的，这可是涉及到超凡。”

金针神情无比凝重，但握住长杆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反射出来的画面中，呈现出的是坐在书桌旁，背对着窗户，写着诗歌的米兰德身影。

他的头发已经乱糟糟，衣服这沾染了灰尘和污秽，看上去如同一个流浪汉一样。

“那又怎样，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凭什么得到雷亚医师大人的看重，难道一直靠着雷亚医师大人的仁慈？”

加隆认真的看着金针，开口说道：“这是不正常的，雷亚医师大人告诉过我一些道理，世界上从来没有单独一方面的获取，必须要有付出。”

“一切都是平衡的，获得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是等价交换的过程。”

“加隆，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魔鬼。”金针砸了咂舌，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我这条命也是雷亚医师救回来的等等，有变化了，该死的，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黄铜镜中呈现的画面，发生了变化，米兰德已经停止了书写，头颅向天花板凝望着，布满着贝壳，藤壶，海草的灰色沟壑号角，缓缓从张大的嘴巴当中挤压出来。

米兰德身体在颤抖，如同痉挛一般似的，灰败的鲜血源源不断从嘴角缝隙流淌出来，溅射的房间里面到处都是。

场面太过于血腥骇人了，两个生活在直角巷里的青年，最多也只在船上跑过几次，哪里又见过这等场面。

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瞳孔收缩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那是一个号角，那么粗大，堪比最大号的牛角，甚至要比隔壁街道铁匠的胳膊都要粗了，米兰德究竟是怎么将它塞入到自己的喉咙里面。

嗡嗡！

低沉的嗡鸣声传递着，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整个直角公寓，连同小半个街道都被覆盖了。

“啊，我的头好痛，该死的，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