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忍不住低头偷笑,笑完了才道:“好了,我知道海哥是在鼓励我,但廪膳生真不是那么好考的。我虽然有点小天赋,但读书的日子还短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可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比别人强,只能竭力为之罢了。”
想要在府学里争头名,自然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但金嘉树心里却没多少压力。
如今有了海家兄妹的分析,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急着进京帮“姨母”的忙了,多等三年的耐性还是有的。就算他进京赶考,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高中,少不得要多苦读几年,把自己的根基再打得扎实一些。既然他如今视陶岳陶阁老为榜样,那陶阁老能在入仕后做二三十年的闲官养望,他多花点时间去考功名,也是应该的。
他不能心急,也不必心急。
他还年轻,现在还帮不上“姨母”和八皇子什么忙,更要有耐心去为自己攒资本,攒名望。好饭不怕晚,他得把眼光放长远一些。若是急功近利,叫旁人说闲话,拿住了把柄,反倒是在拖“姨母”和八皇子的后腿。
金嘉树拿定了主意,便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他试图询问海礁:“海哥对将来有什么打算么?如今眼看着武举乡试的成绩就要下来了,海哥定是能高中的吧?”
海礁挑挑眉,这是在转移话题?那可不行,他还有话要提醒金嘉树呢。
于是他便道:“头名解元定是周奕君的,他的四书题答得不如我好,但在军略、兵法上比我强得多了。弓马骑射他都与我相差不远。若是在别处,兴许考官会更重视四书题,但这里是长安,他做将军的本事比我强,我对他排名在前是服气的。若无意外,我可能是第二或第三名。”
他对这个成绩挺满意,足够出色,但又没有头名那么显眼。
他道:“等乡试榜单出来了,我估计就要和周奕君一同前往京城,参加明年春天的武举会试了。这回应该不会再取消了吧?我心里还是有把握能考上的,但不管我能不能考中,到时候我都会设法在京城打听一下许娘娘和八皇子的消息,弄清楚他们在宫中的真实处境。我还得查一查,看孙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虽说孙阁老只有八皇子可选了,可他直到今天,还不肯让皇帝立八皇子为储,兴许是憋着什么大招。万一他为了自己能掌控八皇子,对许娘娘下手怎么办?”
金嘉树的注意力顿时被他重新引了回来:“他敢?!姨母好歹是皇上的宠妃,又住在宫里,只要提防孙贵妃,孙阁老安敢下毒手?!”
海礁摆摆手:“我不是说他们要害死许娘娘,那也做得太明显了。皇帝又不是泥捏的,万一恼了,要对孙阁老下死手怎么办?孙家若不想造反,就不可能真的做到那一步。但他们有可能往许娘娘头上泼点脏水,或是在她的出身上做点文章什么的……总之,八皇子年纪小,皇帝又可能撑不太久了,新君估计是少年继位,若是有太皇太后与太后垂帘听政,哪里还能轮到内阁首辅做主?孙阁老若想在新君继位后,继续独掌大权,在新君生母身上做点文章,也是正常的。许娘娘最好多提防着些。”
金嘉树摒住了气息:“他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