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织机,那就得托熟悉的商队去南边打听了。她虽然不熟悉这个行当,却也知道江南的纺织业兴盛发达,织机也是江南的最好。
海礁赔着笑,送了祖母小妹离开,回头再看向金家宅子的大门,叹了口气。
孙子提议的老三样固然能赚到钱,但都太熟悉了,熟悉到有些腻烦,而且在长安竞争对手也多,随随便便就能遇上背景财力俱强盛的大商号。凭她姐妹二人拿一点私房钱小打小闹,顶多只是赚点零花,却不可能是那些大商号的对手,别人吃肉,她们跟着喝汤罢了。倒是孙女提议的那两样,羊毛且不提,棉花却是好东西,无论是直接做成棉衣,还是纺成线织成布,都不愁卖不出去,冬天和夏天照样能做买卖,就算是卖给外地来的商队,也能谈到不错的价钱。
然而上学是正事,马氏也不想再给他请假了,只好挥挥手由得他去,自己带着孙女海棠出门。
马氏整个晚上都在琢磨这件事了,心里还挺欢喜的,觉得事情有很大把握能做成。次日清晨早起,她陪着丈夫用了早饭,把人送走,便立刻招呼着孙子孙女:“赶紧换衣裳,额们到大姐家里瞧瞧去。”
海礁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弓箭:“阿奶,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呢。您也不必急于一时,等下午我放学回来再说吧?”
海棠敏锐地发现前院的岗哨多了,每个路口、门洞都添了把守的仆从,走到正院后,门上看守的婆子数目仍旧跟往常一样,但两边通道处,却各添了两个身材壮实的婆子。
马氏兴致勃勃地拉着孙女道:“额知道哪家熟人驻守的地方如今种了大片棉花。横竖他们都是扣下自家卫所需要的份额之后,便要把剩余的棉花卖给过路商队的。卖给商队跟卖给额和大姐有啥不一样?就是纺线织布麻烦些,要用的织机也不知该往哪里寻去。不过老姑奶奶从前做过布匹生意,她留下来的老伙计必定是懂行的。额得托人打听打听去,若能找到个熟悉行情的人来做帮手,大姐与额就省事了。”
马氏大喜:“额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额明儿就去跟大姐说!要是晋林能再往上升一升,说不定就能调回长安来咧!”
海棠不动声色,跟着马氏进了正院。周怡君从上房迎了出来,刚见过礼,便皱着一张小脸上前拉住了海棠的手:“姨奶奶,海姐姐,昨儿晚上出事了!”
海棠提醒她:“若是不想只做棉花原料生意,而是打算纺线织布做成成品再卖,那就得买些织机回来才行,这操纵织机织布的人手,也需得安稳可靠,不能我们才把人手培养出来了,外头的人花点小钱就轻易把人挖了过去,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马氏认为这事儿好办:“周家三房有的是老兵和军眷。他们一家子都在三房的庄子里过日子呢,还能跑了不成?光是这些人,便已尽够了!”
马氏嗔了他一眼:“额不过是想着,昨儿是你去报的信,今儿跟着过去,还能顺道打听打听周晋浦那事儿怎么了,结果你只惦记着要上学!”
马氏与海棠俱是一凛。马氏忙问:“出啥事了?是周晋浦?不是说姐夫已经派人盯住他了么?!”
周怡君欲言又止,支唔两声后,便泄气道:“没盯住!他把老夫人骗去翻墙,却在老夫人骑在墙头上时,把长梯撤了,害得老夫人摔下来,断了腿,如今正在西院嚎叫呢!祖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去请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