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看着黄捕头收礼后真心欢喜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
只是他都不懂的东西,小妹怎会懂的呢?莫非她跟着祖母学习管家,真个学得这般快了?
海礁心里对小妹更加信任倚重了几分。从黄捕头这儿打听到的新消息,他回家后,也先跟小妹分享了。
据说金淼刚进大牢时,不大老实,拖着条伤腿,整天不是喊疼要看大夫,就是嫌狱卒送来的饭食不好吃,吵嚷个不停。不过牢里其他犯人却不是吃素的,哪怕金淼住的是单人牢房,栅栏也只能拦住其他人的拳头,却拦不住语言的攻击。别看金淼是个赌鬼地痞,他不曾坐过牢,没见识过真正狡猾凶恶的罪犯,不但三言两语就被人吓破了胆,还轻易叫人套出了底细,不打自招了。
如今府衙大牢上下,都知道金淼干过什么好事了。知道他明明出身小地主家庭,却只会惹事生非,逢赌必输,把妻子的嫁妆输没了,还将隔房堂弟祖传的三百亩地,也给输了出去。他跟着家人上京去投奔堂弟,却因为没住够半年就要返乡,便怨恨上堂弟,害得人家死了老婆,又在堂弟落魄后落井下石,联合家人把人家的家产给霸占了。
堂弟带着妻儿离乡远走,他还怂恿一家人跟上去。只因堂弟不肯拿出压箱底的金子供他花销,他就把堂弟的行踪告诉了杀手,要杀手去杀堂弟一家,最好连两个孩子也一并杀了,这样他们家便可独占堂弟的家产了。
海礁告诉海棠:“原来当初金举人上京赴考时,他原配妻子知道金家二房靠不住,就说服他带上了自己,夫妻俩在京城长住下来,远离二房,日子都清静了许多。金举人家有祖传下来的三百亩良田,不能变卖,便交给了二房照看,没想到反而被二房的金淼给偷卖出去了。三百亩良田卖得的钱,还不足以还清他的赌债,金家二房便索性抛家舍业,合家一块儿上京投奔金举人去!他们因怕金举人埋怨,到了京城后,不但不提卖地的事,反而倒打一耙,抱怨了金举人原配许多话。明知道人家刚生产不久,儿子还小,竟然怂恿金举人休妻!”
海棠听得目瞪口呆:“金举人这都能忍?金家二房只是他隔房的堂亲吧?!”
“据说金举人父母去世的时候,金家二老太太照顾过他一段时日,他觉得二房对自己有恩。”海礁撇嘴道,“可大牢里其他的犯人精明,逼问了金淼几句,他就说了实话。金举人父母去世时,人都十五岁了,有了秀才功名,家里管家、奶娘一个不缺,根本不需要亲戚照看。反倒是金家二老太太,借着照顾遗孤的名号,带着一家子住进了金家大房的宅子,从此便赖着不走了!”
金举人与原配许氏的婚约,是他父母在世时就定下的。当时许氏父母也过世了,她是个孤女,等孝期一满,便要过门。可金家二房知道许氏不好糊弄,竟然怂恿金举人毁婚另娶,连人选都替他挑好了,正是金鑫之妻金柳氏的妹子。若不是金举人自己没糊涂,坚持履约娶许氏为妻,恐怕如今就没有金嘉树了。
可即使如此,金举人在祖传田地的问题上,还是犯了糊涂,白白葬送了祖业。
海礁感叹万分,海棠却问他:“金举人在京城没有休妻,却把妻子送进宫去做了乳母?这事儿是不是也是金家二房搞出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