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他们每天抽空来这爬一座富士山的进度,能明显察觉到阴影的强度正在不断升高。
如月峰水殿堂里的阴影主要都是由墨水构成的人形怪物,这倒是没什么出奇的。
好吧,不得不说,虽然自己刚刚睁眼的时候对处境的错判是一种误会,但是诸伏景光时不时的,还是真的有种自己还在组织中的错觉。
说不定等到他真的借助这些阴私手段登上关键位置之后,他就也会变成吞口重彦那样,成为被组织的蛛网牢牢捆住的养料了。
在广告牌不远处,原本印刷着的倍赏周平的巨幅宣传语被泼上了红色的油漆,画上了巨大的叉号,甚至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贴上了怪盗团的logo。
但出于奇特的好胜心以及微妙的尴尬,他们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没直接点明这一点,所以哪怕安室透真的需要联络怪盗团交换情报,也绝对不可能直接把内容发给唐泽。
在安室透给出的资料当中,倍赏周平本人不算是深度牵扯到组织的链条里,又或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
“最近如月峰水老师总夸我技艺进步大,我说全赖老师教得好,他还以为我是在恭维他。”擦了把汗,顾不上脸颊沾上的颜料,唐泽看着前方通路上又开始冒出来的由墨水组成的阴影,悲愤地说,“他不明白,他可太会教学生了。”
所以,唐泽真的以喜多川祐介的身份跟随如月峰水进行了几次学习之后,对方倒是没有质疑唐泽的水平和参赛作品的差距。
如月峰水一生的追求其实已经基本实现了,本来是悠闲养老,顺便继续攀登艺术高峰的阶段,然而这座碍眼的高楼打破了他的平静生活。
“你以为我没瞎吗?”一脸麻木地看着前方版画风格的富士山,唐泽深深地叹着气,“我真的是服了如月峰水了。他的世界真的只有富士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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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快要濒临极限了,我觉得,不把这个问题先解决掉,光在这里疯狂画画也不顶事啊。”举着狙击枪的诸伏景光一边留意着前方进入战斗的队友,做好掩护工作,一边分心与浅井成实交流。
光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是无法解释本次试图敲诈的调查记者的唐突死亡,然而零组很快在倍赏周平的联络名单当中发现了一个被备注为“心理医生”的家伙。
之前提到过,唐泽具备的绘画技能是基德打赏来的初级绘画水平,并且是以大师基德概念中的绘画水平作参考的初级,加上基德考虑到唐泽接下来对这个身份的持续扮演,在参赛作品当中加入了足够量的青涩和稚嫩感。
然而,成为了他的弟子,真的有事没事跟着他学习之后,也不代表说就能在他的殿堂里七进七出杀几个来回了。
安室透知道唐泽就是joker,唐泽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joker,这都已经不是暗示不暗示的问题了,基本是公开的秘密。
不讨论这座大楼对如月峰水的刺激,只讨论双子塔本身,浅井成实也觉得它挺糟粕的。
易容成喜多川祐介状态的唐泽无奈地放下画笔,将手中的画放在面前由光芒组成的方框上,看着这幅画自动嵌入其中,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更远的地方,明智吾郎参加的综艺正到了放送的时间,电器行橱窗中的电视屏幕上,大大小小的属于明智吾郎的明媚笑容,同样融入进整个城市的底色当中。
真实与虚假交错,谎言与真相同行,能看透这一切的侦探站在这巨幅的浮世绘面前,也只能感到荒谬与慨叹了。
“怎么解决,总不能我们来替森谷帝二清理门户,先把双子大楼炸掉吧……好吧,也不是不行。”浅井成实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稍显惊悚的回答。
哪怕真的找出了那个组织的实际掌权者,真的能靠消灭他个人的存在,根除如此庞大的东西吗?柯南不是很确定了。
明智吾郎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柯南吐了口气,继续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挂断电话的柯南心情有些沉重,翻到工藤优作的邮箱,快速给父亲说明情况,走向二丁目的脚步一点不轻松。
但要说他们真的举足轻重,一帮躲在暗处不知道谋划着什么的阴谋家,又似乎并不具备无法抵抗的巨力。
要浅井成实来评价的话,这玩意儿既不美观,也不实用,一旦发生火警、爆炸之类的问题,那个高度什么消防手段来都白瞎,简直是为了事故而生的。
这位殿堂主人的执念,正在被空前挑战,哪怕是喜多川祐介的学生身份也不能消除多少对方的警戒了。
他们只是知道这家伙是个雇佣兵一样的存在,只要给出满意的价格,接受他的条件,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许多黑活。
喜多川祐介那张忧郁清瘦的俊脸,也同样被印刷在海报当中,很明显,年纪轻轻才华横溢的画家拥有着一张不输给任何艺人的花美男般的脸,也成为了卖点之一。
他走过公交站台,不远处的广告牌上,本次美术大赏的获奖作品展览的海报发着光,将正中央绘制着的负片风格的富士山映照出了独特的剪影味道。
“我觉得,如月峰水最近的心态开始有点崩溃了。”整日都在爬山,体力基础极佳的魁梧巫女岛袋君惠倒没觉得每天爬一座富士山有多上强度,还算平静地在分析,“最早过来的时候,他殿堂里的富士山虽多,也还没多到如此无穷无尽的程度,但是现在嘛……”
现在看来,拿捏是真的拿捏住了,问题就是太拿捏住了。
因为你进是进来了,山可太多太多了。
“难道说,又和组织有关?还是说,和认知诃学有关?”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但听见对方如此笃定的说法,柯南还是不免眉毛一跳。
总之,现阶段,他与组织最大的关联,就是利用了组织的某些渠道对来源敏感的钱物进行了销赃和转移,达成了初步的利益关系。
与偏执狂强迫症森谷帝二不同,如月峰水的狂热是内敛而坚定的,考虑到老爷子一辈子的所求不过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富士山,他的危害性要远低于森谷帝二。
她踮起脚数了一会儿,很快放弃了这个无用的打算,摇了摇头。
但偏偏就是有人搞建筑规划不考虑居民心情。
想来也是,在如月峰水的心目当中,如果不是真的与他追求的艺术有关,肯定是没有资格接近他的富士山的,能让伱看一眼就不错了。
规划这一切的好死不死的还是自己不成器的学生,如月峰水对常磐美绪的痛恨,不是简单的准备一间视野好的房间做补偿就能抵消的。
总体来说,如月峰水现在对这位云学生还是很满意的,代价么,就是唐泽在殿堂里画富士山真的画的快吐了。
除了唐泽、宫野姐妹的脸带来的某些既视感和心病之外,这种冷不丁就要被提醒一下自己的队友都是可刑可铐分子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情微妙。
“我的天哪……”两手捂住双眼的星川辉脱力地倒在地上,仰视着一片绢色的天空,表情一片麻木,“Leader,你能不能学得再快一点啊。再这么看下去我差不多是快瞎了。”
诸伏景光端着握把的手又忍不住地想要颤抖,全靠多年狙击手的优良品质,坚强地保持住了稳定。
再一次强调,呆在怪盗团,他是真的有种还在组织里当卧底的感觉,过于刺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