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你的不甘心,小侦探。”
joker的声音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调调,带着一些懒洋洋的闲适,有一种不会被任何事动摇的淡定味道。
“但正义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能代表所有人。就算做到了最好,尽到了全力,有些事依旧不是你我可以扭转的。”
“真的只能追求这样的结果吗?”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警车的灯光在远远的雪地上映出鲜明的光,柯南闭了闭眼睛,“侦探只能追寻谜题,所以没有什么在谜题产生前阻止的办法……我还是感到了不甘心。”
一场命案的发生,伴随的不止是生死那么简单的问题。
如果只着眼于每一个具体的案件,成功破解了谜题的侦探,无疑是名利双收的赢家,然而对受害者来说呢?
甚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受害者甚至指的不单单是死者。
“这就是侦探的边界所在,我们所见到的每一桩新的悲剧,都是上一幕悲剧的续演。你所能做的,就是做好今天的事情。”
触摸着被暖气熏得雾蒙蒙的窗户,唐泽看着渐渐驶近的警车,平静地劝慰。
有时候良心太活蹦乱跳的,也不是好事情,一旦共情到了自己无力阻止,无力挽回的部分,难免会钻牛角尖,调节不好心态。
“别让它成为下一个悲剧的注脚。至于剩下来的部分嘛……也该让警察尽尽自己的职责了吧?可不要因为他们管你叫‘警察的救世主’,你就真的觉得自己有义务替他们做任何事了。
“再之后的事情,我说了,你做好了你该做的,接下来就是怪盗的工作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多少安慰我两句,但是把自己也算在这个环节里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你……”情绪缓和了一些的柯南听着电话对面自信满满的口气,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警察、侦探,这两者出现在命案当中都是是很合理的事情,可是自然而然把自己也当成了链条的一部分……
该说不愧是骄傲自恋的怪盗吗?
“我们之所以出现,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我们,我们响应所有人的呼唤而来,给循环一个新的出口,所以当然是这个环节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地认下了这种说法,唐泽发出了两声畅快的笑,“好好做你的笔录去吧,救世主,夜深了,到怪盗出没的时间了。”
“喂——!”不等他阻止,听筒中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忙音,露出了半月眼的柯南吐了一口气,无语地看着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屏幕,“什么时候能听人把话说完啊……”
走廊里,替他望风的灰原哀转过头,看着他一脸头疼的样子,颇感有趣地歪了歪头:“那位怪盗又语出惊人了吗?”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在雪停之后就已经散去,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也不再保持缩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状态,只是有些担心唐泽的情况。
组织大概是没有发现她的,唯一可能暴露秘密的皮斯科,已经经由组织自己的手处理干净,唐泽也再次进行了清扫和收尾,她变小的事情目前,或许还是安全的。
也不像是发现了赤井秀一,以这位大表哥吸引到了仇恨值,如果确定了他的身份,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火拼追杀那么简单的事了。
所以,她今天感受到的组织窥视,一定是针对唐泽和安室透的。
组织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这个代价尽可能的小。
“我只是想提醒他几句,如果顺着这个案子调查,还是要考虑到三年前受害者的情况,她毕竟已经死去三年,有很多事情想要调查清楚,就算是他们,也……”小声抱怨了几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柯南摇了摇头。
不是很确定地提着手机,他忍不住打开了怪盗hannel,顶着偏远位置的糟糕信号艰难刷新了几下。
以他对这位怪盗雷厉风行,或者说,说一出是一出的风格的了解,基本上当他主动告诉你的时候,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无法挽回了。
起码,要等到森敦士的新闻把整个事件炒热起来,他们的行动才能发挥效果吧?柯南不确定的琢磨着。
楼上两个假小学生各自想心思的时候,楼下,姗姗来迟的警察们已经走进了别墅。
唐泽当然不是就为了让柯南感受一下怪盗的险恶,就直接挂他电话的。
主要是警车的警笛已经到近前了,再不挂断就该传进麦克风里了。
那到时候偷偷摸摸打电话的小学生一低头,正看见他拿着电话同样鬼鬼祟祟在那说话,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又见面了。”看着抱着胳膊板着脸站在他们面前的目暮十三,唐泽抬了抬手,和善地微笑起来,“没想到这么远的地方也还是你们负责的啊,这么晚真是辛苦了。”
目暮十三深深吸气,深深吐气,看着下属们鱼贯走进走廊,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装入袋子里抬走,感到了深重的疲惫。
尤其是看见他们身后的楼梯上走下来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还有更多熟悉的面孔之后,他感觉脸上的眼袋都沉重了几分。
“各位既然都熟悉流程,那我也不多废话了。”以一种佛系心态,目暮十三摆了摆手,“走吧,该去做笔录了。”
原班人马,新鲜出炉,就比中午的时候少了两个没来滑雪的乘客以及大巴车的司机。
应该多扣他们一段时间,别让他们跑出来滑雪的算了。
虽然这群人事实上并不是案件的制造者,只是又一次偶遇案件的侦探相关人士,还是免不了有一种莫名其妙多花了很多油钱,还多遭遇了一桩命案,非常亏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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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很快啊,森先生。”一打开报纸,唐泽就露出了笑容,“又是从滑雪场赶回市内,又是做笔录的,他到底是哪里偷空写完的报道。这也是媒体人的职业素养吗?”
他手中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赫然正是关于昨晚发生在滑雪场的凶杀案的报道。
由于牵扯到了三年前的案件,森敦士又花费了很多笔墨,着重描写了自己曾经参与调查的这起蹊跷的自杀案的始末,整篇报道篇幅很长,配图众多。
也许是安室透刻意要求,也许是森敦士的个人情绪,总之,重点参与破获了这次案件的安室透本人,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配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