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月有苦说不出，只能让大家暂时休息，稍后再来讨论。

同时她让汤素霭做好各位玄门各位来客的接待，提前安排。

回到自己的院子，多月沉浸在浴桶中，冷艳的面容上罕见的露出些迷茫之色。

她刚刚想通了一件事，所谓的心魔定然是不应该有的情绪，正因为大道不认同心魔，才会让有心魔的人在飞升的时候难以成功。而她的心魔就是对魔修的怨念，这一点已经完全确认了。

所以她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么多年的执念难道其实是不该有的情绪？

对魔修的痛恨难道是错误的？

她不明白，仙界不也是跟魔界不死不休的打了亿万年么，凭什么仙道不认同她仇视魔修？

本想在议事中听到不一样的观点能够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但她失望极了，整个天一门的长老也好、宫主们也好，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到点子上。

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念言卿正，这孩子虽然年级不大，但是总有惊人之举。

接连商议了三日，天一门也没有拿出来一个统一的意见，而汤素霭此时禀告说，玄门百家的掌门已经陆续抵达。

多月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们拿不出来统一的意见，那么在之后的玄门百家大会上，本座会审时度势，当场决断，你们可会服从任何决断？”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商量出来个结果是事实，可这样的话，他们这三天岂不是浪费了时间？

可他们也看出来多月耐心即将告罄，便一致表示：听掌门的！

多月点点头：“嗯，散了吧。”

汤素霭等大家都走了，才来到多月身后。

“怎么了？”

汤素霭迟疑一下，她总觉得如果只是为了容澈被屠戮魔尊附身一事，师傅不太可能愁成这样，定然是有什么隐情。

“没什么。”汤素霭还是决定不问，师傅这样睿智，该自己知道的定然会告诉自己，不该自己知道的……何必问。

多月忽然抬头看了眼汤素霭，这些年她从未把这个大弟子当成下任掌门的人选，因为从前她当寒蟾宫宫主的时候便顶不住闻人冲的压力，这让多月一度认为汤素霭难挑大梁。

可是这次的突发事件，却让她看到了汤素霭的一大优点：协调能力强！

这个时候多月想到了自己，确切的说是曾经的自己。那个一心沉浸在修炼中不问世事的自己，成为今日的天一门掌门还是被自己的弟子们一步步推着过来的。彼时就连她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够胜任掌门这个职位，可是意识到天一门必须做出改变才能继续存活下去之后，她很快调整了心态，给自己明确的定位，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宫主，而是天一门的掌门，是玄门之首的天一门的掌门！

身处的位置不同，行事风格自然也就不同了。

所幸到现在为止自认为没有愧对掌门之职。

这些年对百里西一等精英弟子的考察没有一个能够完全满意的，各自都有不小的毛病，或许今日之后可以暗中考察一下汤素霭？

尚且不知多月已经对自己起了考察之心的汤素霭，只是暗自替言卿正担心，天一门与她渊源颇深，多月掌门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这样的天一门内部都不能统一一个意见，可想而知玄门百家的掌门人齐聚一堂也不见得能有更友好的想法。

天一门还会想到容澈的不易，他对天下的贡献，可那些人……汤素霭打赌他们想到的只有“趁他病要他命”！

多月有心考验汤素霭，便吩咐道：“明日就请各位掌门来议事厅议事，素霭，你来旁听。”

“我？”汤素霭一惊，又想到或许是自己需要传个话跑个腿什么的，便赶紧应下：“是，师傅。”

多月转过头去，嘴角轻轻动了动，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些决断。

苗儿山一处茂密的森林边缘，树木逐渐稀松，静谧的空气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