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正在默默复盘,严肃沉默的考生。
如刘季这般欢天喜地的,只此一份。
秦瑶强忍着周围人们投来的好奇目光,一把拽住冲过来的刘季,丢上马车。
车门一关,所有视线通通阻隔在外。
“阿旺,回家。”秦瑶吩咐。
马车调头,不急不缓的朝宽正坊驶去。
车厢内,除了在学堂来不了的二郎三郎四娘外,余下家人都来了。
殷乐和刘肥一个帮忙给刘季卸书箱铺盖,一个忙给刘季递水。
刘肥听人说,考场三日下来,好好的大活人都能脱掉一层皮。
行李刚放好,便上手给他三哥捏捏肩膀,松快松快。
刘季甩开肩膀,“不用捏,我肩膀不酸。”
“这几日在考场里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夜里蚊子多,把我咬出一身的包。”
说着,把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被他自己抓得红彤彤的手臂就要往秦瑶身前送。
“不过只要娘子你吹吹,就好了。”
秦瑶无语的给了他手上一巴掌,将那只手打掉,正经问:
“你考得怎么样?”
这次刘季底气可足,靠在车厢上,环抱双臂,故作高深的说:
“还行,也就能轻轻松松上个一甲进士榜单吧。”
要是批卷的大人还记得他优秀的容貌,点个探花郎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满,刘季还是谦虚的留了点余地。
殊不知,他这自信满满的话说出来,车内没有一个人敢信。
但为了不打击考生的信心,几人默契的没有说什么。
反正考都考完了,一切就等放榜那日再看吧。
虽说刘季在考场里好吃好睡,精神百倍。
但到底比不得家里。
回到家中后,刘季狠狠睡了三天三夜。
他还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接下来等待放榜期间,刘季哪儿也不去。
既不出门去与其他考生对答案,也不应马阳等考生邀约应酬。
他只待在家里。
每日就跟着秦瑶。
秦瑶去哪儿他去哪儿,秦瑶去茅房他都要在外头给她守着递草纸。
三句话不离:“娘子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嗷。”
给秦瑶烦得一天三顿打。
好不容易煎熬到放榜,刘季这才消停下来。
已步入六月。
京都城好像被一个透明罩子罩住了,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这种情况,秦瑶早有经验,应该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临出门前,特意叫刘季和阿旺带了伞。
孩子们今日特意请了假,连带着开店的刘肥和殷乐都关了店铺。
一家子整整齐齐出现在放榜地点。
与先前两次放榜不同,这次刘季实在是太过自信了。
害得大家伙都忍不住生出期待。
就算秦瑶表面镇定如常,也在看到万千考生们那一张张期待忐忑的面庞时,忍不住手握成拳。
大半个京都城里的人恐怕都来了。
怕孩子们挤得受不了,秦瑶安排殷乐和刘肥把她们带到车上等候。
自己和阿旺,一左一右,架着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挤不进去的刘季,势如破竹,直冲到放榜墙下。
午时三刻一到,放榜的士兵们便台着巨大的金榜上钟楼。
“哗”一声响,金榜展开,考生们争先恐后激动的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