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看起来三十多,秦瑶第一次见她,平日里这位夫人不出内宅,也不怎么去赴宴,想见她一面还真挺难。
“齐夫人此言差矣,我秦瑶虽只是一届草民,但也知道公是公,私是私。”
秦瑶面向站在书房门口,浑身发抖,不知是怒还是惊的齐御史,朗声道:
“监察百官,弹劾谏言,本来就是御史大人的职责所在,这位武生今日被歹人追杀晕倒在你我两家后巷中,我本以为是什么贼,正准备抓去府衙,没想到他抖露出这么大一桩事。”
“事关东宫太子和丰王,我一个草民惶恐不已,前来找御史大人为民正法,有什么不对吗?”
齐御史深呼吸一口气,抬手压住欲言又止的夫人,冲秦瑶点了点头:“没有不对,这确实是本官之责。”
“只是.”齐御史走到武生身前,双目如炬,猛的盯着他,“你这武生可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什么?事关皇储,若无实证,本官也不会因你一届草民几句话,便上书圣前。”
“一个弄不好,你我都是要掉脑袋的!”
后面这句话,是看着秦瑶说的。有提醒之意。
他现在只庆幸这府里上下都是自家的人,只要对今夜这事守口如瓶,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此事,夫人还没有告诉第三个人吧?”齐御史严肃确认道。
然而,秦瑶的反应却不在他预料之中。
她忽然微微一笑,抬手挡在耳边,朝外做了个‘听’的手势。
齐御史和齐夫人下意识屏息往街边探耳。
铜锣声响,有人在这宽正坊内敲响了各家大门,大喊着:“抓贼了!大家伙快出来看啊!”
“那贼人身上掉下来不少金银珠宝,大家伙快来看看有没有自己丢的东西!”
声音越来越响,越传越广,此时还不到沉睡之时,大多数人家还清醒着,听闻锣声,很快就有开门跑出来问:“贼呢?贼在哪儿?”
有人往齐府一指:“已送至御史大人家里,大家伙快去认领财物!”
齐御史夫妇二人脸色大变。
管家大喊着跑了过来:“大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好多人朝着咱们家来了,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吧,连坊主也来了!”
京中一百多坊市,每坊市选一坊主主管坊中日常调解大小事务。
除去那些一府便占据一坊的公侯王府不设坊主外,余下坊市共有坊主八十五名。
这些坊主,在坊内都是比较有威望的中老年男性担任。
就算住在坊中的官员,遇到坊主,也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整个宽正坊仿佛都被唤醒了。
武生惊愕的回望身后站着的秦瑶,忽然觉得遇到她,自己是真的好运。
他或许,真的可以为死去的班主和同伴们求个公道,而不用冤死了。
秦瑶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齐御史夫妇,“事已至此,我有一个.”
齐御史惊恐的抬起手:“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你闭嘴!”
秦瑶把他的手摁下去,笑容和善:“不,你想知道,因为你听见了。”
“我有一个大家都不用掉脑袋的办法,势我们已经造起来了,其实只要大人按照律法,将武生这个小偷交给坊主,送到京兆府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