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饭桌上,三郎见了他爹和师爷就远远躲着。
为此,刘季哄了三天,又画了个一百根糖葫芦的大饼,小儿子才跟他和好。
饭毕,刘季便陪着公良缭去莲院了。
进了莲院的公良缭,就像是入水的鱼,那叫一个畅快。
命下人烧了两大锅热水,在专门为自己设计的浴室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尤觉得不太痛快,冲刘季神神秘秘的一指床下木箱。
师徒二人自由默契,刘季眼睛唰的一亮,立马钻到床底把放在这好几个月的木箱拉出来。
打开一看,五小坛还没开封就能闻到香气的好酒,正乖乖躺在箱子里等他品尝。
怕喝多回家挨揍,刘季只取了一小坛出来,把桌上茶壶倒空,将酒装进去,拎着茶壶,提上两只茶杯,乐呵呵进了浴池。
没有了贺家的顾忌,齐仙官也不在,师徒二人完全放开,一边泡澡,一边饮酒吹牛。
公良缭好像要把在贺家那三个月的憋闷克制全部发泄出来,连干三杯,满足的打出一个酒嗝,兴致大发,做了一首畅酣淋漓的逍遥诗。
刘季举着酒杯,震撼的看着眼前这个双腿残缺的快乐老头,打心底升起敬佩之情。
人生潦倒至此,却还能这样开怀,这样的胸怀,他这个俗人自认没有。
但倘若,有朝一日他飞黄腾达,却又在巅峰跌倒,定会想起此刻这一幕。
或许,又有了东山再起的毅力。
刘季在莲院待到很晚才回家。
此时孩子们已经进入梦乡,秦瑶和阿旺也收拾完了那么多人吃饭留下的家务,各自回房。
不过院门打开的响动,还是被秦瑶听见了。
主卧房门打开一半,秦瑶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里鬼鬼祟祟热冷饭吃的刘季,疑惑问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
刘季完全没发现她,这冷不丁的一句询问,把做贼心虚的他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上要拿去热的冷饭倒扣在灶台上。
赶忙稳住手里的碗后,刘季回头,就见秦瑶站在卧房门口,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刘季心里松了一口气,隔了这么远,她应该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儿。
“老师要沐浴,我不放心其他人伺候,就耽搁了一会儿。”刘季一本正经解释道。
这时,秦瑶鼻尖耸动了几下。
刘季赶紧上前把厨房门掩住,口中解释:“我有些饿了,热了宵夜吃完就回房去睡,没想到打扰了娘子休息,我这就把门关上,手脚轻些,娘子你快回去继续歇息吧。”
秦瑶狐疑撇了他一眼,不过人大半个身子藏在厨房门外看不起,加上厨房烛光昏暗,秦瑶并没有看到刘季红彤彤的脸。
但公良缭藏的酒毕竟是好酒,酒香浓厚,秦瑶不可避免嗅到几缕随风飘来的酒香。
她眼睛微微眯起,在刘季紧张的注视下,转身关上房门,睡去了。
见她屋内烛火熄灭,厨房门后的刘季抹着额头热出来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良心作祟,第二天刘季老早就爬起来,把老师昨夜酒性大发作出的《逍遥》诗写下来。
打算拿去贴在村口,给秦瑶心心念念的刘家村旅改大业做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