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必要烦了,我才不去想那考试了。”夏荷不知是安慰还是自语。
“对了,香怡呢?也不知她考得咋样了。”楠木突然想起她来,这一年多来,她曾给了他很多美丽的帮助,考试一结束就再也没见她了。
“你倒把她记得牢牢的。”夏荷揶揄道。
“毕竟她帮了我俩好多忙,做人总得有点感恩之心。”楠木自嘲似的说。
“她考完就坐车回家了,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看来她也糟得很。”夏荷出考场就看见香怡,香怡只是对她说了句“我要回家了”就走了。
好一阵沉寂。
“哎,城里也真够热的。”夏荷扬起手中小纸扇,打破了沉寂。
“比乡里确实热多了。”楠木不却一下子想起家里苍老的父母亲来,禁不住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不要想那么多了吧。”夏荷看着他那难以驱赶的苦闷状,真不知说啥才好。
“我的父母对我可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你叫我明天回家怎么向他们交待,还有我哥。”提到楠努老师,他就更沉默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毕竟只考差一门啊,退一步说,即使这次没考上,明年还可以补习再来呀。”
“我家可没有复读的规矩,考不上就拉到。老老实实回家种田。”楠木似乎越说越无望。
夏荷明白,此时此刻再多的安慰话对于他来言都是徒劳。再说她自己也根本就说不出几句能够奏效的安慰话来,她只是不由地拉起楠木的手,紧紧的握着,握着,或许这比一大堆安慰话都显得更有力量。
“忘了这无奈的高考吧,三年的高中总算挺过来了,咱俩应该高兴才对。”夏荷站起身,拉起他的手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就朝街上跑去。
“去哪里?”楠木突然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仍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在街上几乎狂跑。
夏荷没有回答,楠木也不再问。
俩人跑过一条长街,绕过一个小巷,便来到一幢独立的二层楼房前,借着巷道旁的路灯,楠木看见房子的四周用水泥砖砌了一人多高的围墙,屋前是个安静,雅致的小院子,院子的右侧是棵老葡萄树,它的枝叶缠绕在一个木架上。
“这是我姐家,我姐和姐夫去株洲进货去了,可能后天才回来。”夏荷边说边掏出钥匙开了门。
听她说家里再没其他人,楠木的心就不那么紧张,就毫不感到拘束了。
夏荷的姐嫁到城里。姐夫是做服装生意的,屋子里的摆设很是讲究。
客厅的正墙壁是一面天蓝色的大镜子,镜子下方是个小巧别致的曲形小组合柜,组合柜两旁摆放着一套舒软的沙发,地面是刚刚流行的拼木地板,显得洁净而温馨。
夏荷打开电视,开了空调,随即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揶汁。
“你姐家真不错!”楠木很少有亲戚住城里,因此也就没啥机会去城里人家串门,现在走进夏荷姐的家,觉得城里人就是会讲究,会享受。
“这算啥?在城里平常得很。”她的语气有些不屑。
夏荷打开录音机,一阵激烈,有节奏的音乐便立时响起。
她跟随着音乐自顾自地跳了起来,左脚向前,脚尖点地,右脚随之也上前,足尖着地,紧接着左脚原地不动,右脚再后退,脚后跟着地,就这样不断重复,整个身子一摇一晃,两手左右摇摆,看起来还真有些味道。
楠木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跳,他还从没见过夏荷跳过舞,此时见她的舞姿如此轻盈、熟练、不禁暗暗称奇。
录音机里正播放着“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光温暖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那最亮的一颗,你就像那”
楠木的心情随着夏荷的热舞而变得好起来。
“夏荷,你上大学后会和别的男生谈恋爱吗?”楠木问。
“别胡扯了,考试才刚结束,‘八’字还没一撇呢。”夏荷边说边跳。
“你肯定能考上的。”楠木坚定的语气中有种淡淡的哀愁。
“但愿如此吧。”夏荷依旧跳着,朝他笑了笑。
“你说咋俩以后能在一起吗?”楠木突然变了话题。
“谁知道呢?”夏荷懒懒地回了一句。
是呀,将来的事谁又能一下子看得明白呢?面对将来,俩人都是一片茫然。
“你要是闲的无聊就看书吧,我姐夫的房间里有很多小说。”夏荷说。
“我现在哪有心思看书,我只想看你。”楠木的语气突然变得充满柔情。他站了起来,走进夏荷。
“别油腔滑调的。”夏荷只是一味的狂跳,也许是她感觉考得还不错,需要奖励自己,也许高考的确太让人紧张,疲累了,她需要好好的放松。
“我就是想看你嘛。”楠木突然拉起还在旋转身子的夏荷,从背后将她一把搂住。
“你怎么这样,快放开我,好热!”夏荷没料到楠木居然会如此大胆地去抱她,一时羞涩不已。
“我偏不!”楠木执拗的说。
或许高考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高度紧张,另外,她也不忍心看着楠木的心情一直这么低落,于是她只是动了几下,便仍由他抱着了。
音乐在不断地响起,时间在欢快的流逝。楠木头倚在她的肩上,他真想就这样永远地抱着她。
楠木长这么大,还是首次这样真实地抱着女生,紧贴着她那温软的身体,感受着女孩子那种特有的气息,体内一阵阵似熔浆般的躁动不时撞击着他年轻的身体。
“现在好了吧,该松手了。”夏荷大概感觉到楠木的身体变化,像是做了梦刚刚苏醒一般。她开始挣脱他环抱其腰的手。
“不!”楠木不但没有听从她的话,反而一下子将她旋转过来,看着她的脸,冷不防将嘴摁在她的嘴上,同时一双手将她搂得更紧。
夏荷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在他强有力的搂抱下,她一点也不能动弹,羞涩,不安甚至惶恐一下子左右了她的情绪。
夏荷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就被楠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走了。
楠木体内那团火似乎要燃起来,一双手不由自主伸向她的下裙。
“你——你疯了!”夏荷的眼前不由浮现出彭霞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来,这时一种本能的防御使得她忽然把楠木向后用力一推,随即一记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打在楠木的脸上。
楠木住了手,惊愕不已,半响说不出话来。
夏荷站在那里,也愣住了,宛若一尊雕像。
俩人就这样机械似的对视着,空气也似乎突然变得凝固起来。
楠木体内汹涌奔腾的情欲一下子冷却下来,一抹巨大的失望和痛楚在他的周身弥漫开来,最后渐渐凝结于心口。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夏荷看着楠木怆然而走,半响才下意识追到门口,呆呆地看着楠木的背影被夏夜的黑暗慢慢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