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想再给他洗几次?”香怡说完这句话,不知怎的,自己的脸倒有些发烫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夏荷有些不满地瞪了香怡一眼。
楠木提着袋饼干,两袋麻花外加三瓶可乐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追上了她俩。
“买这么多,你不是亏大了?”夏荷打着趣。
“是吗?我不觉得呀!”楠木看着夏荷,脸上呈现出一种难得的喜悦。他用手背揩了揩额头上的汗。
“男女生在一起,男生都愿意这么大方的,是不是,楠木?”在一旁的香怡开了口。
“好像是这样的吧。”楠木将眼光转向了香怡,感觉有一点点的尴尬。
“当然了,在女生面前,哪个男生又不想表现得好一点呢?”香怡目光缠着楠木,继续发问。
“高二很多男生夸你可爱,看来我得投反对票了,你不但不可爱,反而可恶!”楠木看着香怡那调皮样,无奈而狼狈。
“你还真听话,说买就真的去买了,我不过是随便一说。”香怡看着还在喘着大气的楠木,声音柔柔的,一改刚才的刁蛮。
“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有不讲信用之理?”楠木故意把‘信用’二字说得特别重,他这时特怕夏荷反悔。
“我可没应承你什么,你只管找香怡好了。”夏荷把矛头指向了香怡,觉得她今天真有些怪怪的。
“哎!你这也叫好朋友吗?真没劲!”香怡叫嚷道。
“我俩真要帮他洗呀?”夏荷真有些不愿。
“当然了,瞧,糖果都买来了,你俩可要对得住我这番诚意呀!”楠木接过夏荷的话,心里又一次担心她俩变卦。
“你有几件要洗?”香怡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四件,两条裤子,一件衬衣,一件外衣,这样吧,我这两条裤子就不劳烦二位了,我自己解决,这两件衣服就给二位了,总之我2/4,你俩各1/4,这该公平了吧?”楠木其实也并非真的要她俩帮他洗衣裳,他只不过是喜欢跟她俩能有这样的机会待在一起,喜欢这种气氛罢了。
三人边走边聊,最后在河边的几块大石边坐下了。
说河真的是夸张了,纯粹一条小溪而已。这里离枫树镇较远,溪水清而凉,阳光暖暖地照着,渓水潺潺地流着。
“就当助人为乐吧,夏荷,这件衬衣你负责搞定,这件厚外衣我搞定。”香怡说着将一件花格子衬衣扔给夏荷。
“剩下的就归他自己完成了。”香怡将装有两条裤子的水桶踢给楠木。
“先别忙,大家先吃糖。”楠木随手将饼干和麻花取出,放在溪石上,再将可乐一人一瓶递给她俩,心里充满欢喜。
“说得也是,既买之则吃之,不吃白不吃。”香怡拧开瓶盖,仰口就喝。
“吃人嘴短。”夏荷看了眼香怡忍不住笑了起来。
“楠木,你一个男生和我们俩女生一起洗衣服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什么?”香怡看了看楠木,目光里很是意味深长。
“你俩都不怕,我一个男的还怕啥?”说话间他迅速地瞟了眼夏荷,一来想看下夏荷的反应,另外他也很想与夏荷的眼光幽幽地对接一番,然而夏荷只顾低头搓衣裳,并没有插言。
男女同学刚在一起洗衣彼此感到别扭是必然的了,特别是夏荷,她还是第一次同男生一起洗衣。楠木问一句,她答一句,并没有过多的话语。总之香怡的话还多些,夏荷似乎只是个陪客。
三人衣服快洗完时,夏荷班上的班长彭晓英戴着副眼镜,从溪边的山坡上晃悠了下来,另外两个小一点的女生都不认识。
彭小英是个典型的“萝卜”姑娘,臀大脚短,为了能够修改身形,她每个早晨几乎都要进行好几圈的晨跑,可惜收效甚微。
她总是一副挺标准的学生装束,头发略短,圆脸有些偏胖,给人一种朴素和成熟的感觉。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在枫树中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各科成绩就如山坡上的竹笋,冒尖的很。
彭晓英有时也很失意,她的人缘并不怎么好,尽管她努力地跟同学们套着近乎,拉近着距离,可她依旧觉得自己有种被隔离的感觉,孤独地有些压抑。
“你们三个洗衣服呀!”她走进了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夏荷并不怎么喜欢彭晓英。她觉得彭晓英除了在学习上近乎完美以外,在其它方面似乎都过于暗淡,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作了回应。
“你到坡上砍竹苕帚?”香怡和彭晓英平时比较合得来,她问。
“我们宿舍那把竹苕帚已烂的不成样子了,趁着今天下午有空,我就约了两个初中部的老乡来山上玩,顺便就砍了。”彭晓英看着香怡那绽放着青春笑容的苹果脸,高兴地回答。
“你就总有集体主义感!香怡觉得晓英就是比她懂事,想得多。”
“别挖苦我了。”你们慢慢洗,我们可要回学校了。她扶了扶眼镜然后伙同俩女生走了。
自那次洗衣后,夏荷才知道楠木埋藏在心中的情愫已慢慢燃烧起来了。
“哟”,我们的微笑天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多愁善感呢?香怡从教室里跑过来。
“有事吗?”夏荷的思绪一下子回来了,她随即把那封短信藏进了口袋。
“我那道立体几何题总证不到,我只有叫你了。”香怡一脸的頽唐,根本就没注意道夏荷的表情和动作。
“你就知道烦我。”夏荷站起来拉着香怡的手朝高二教室走去。
黄昏逐渐被黑夜所代替。
各个教室里都亮起了灯光,又该上晚自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