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文武百官,走在下朝的路上。
他们只觉得非常的不适应,当了这么多年的朝官,什么时候这么早下朝过?
这辰时都还没有结束就下朝,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当然,他们即便是再怎么愚蠢,也知道今天下‘早朝’的原因。
很明显,他们的皇帝陛下,又在和两位元帅合起伙来,把他们当傻子玩。
哪有人隔三差五的就和自家祖坟过不去的?
这不是打扰先人休息的大不孝之举吗?
可想而知,他们为了推行和也是拼了。
从奉天殿去往各大职司衙门的路上,
孔克表问胡惟庸道:“胡相,你说陛下和徐帅还有王保保,他们是在唱哪出啊?”
胡惟庸听到这话之后,也是心中顿生无奈之感。
这还需要问吗?
不就是为了让徐达和王保保,以非官方的身份,去暗中帮助他叶青?
一句‘满朝文武之中,就你这个大高个最蠢’,愣是到了他的嘴边,也迟迟的说不出口。
没有办法,在对付叶青这件事情上,还就得靠他们这样的孔孟千年家族!
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与汉家军民威望最高的徐达,以及蒙元和色母军民心中威望最高的王保保‘一战’!
想到这里,胡惟庸也只有客气的笑着说道:“还能闹哪出?”
“肯定是让他们二人,微服去叶青的身边,帮他在你们孔孟之乡,落实,以及了。”
孔克表听到这里之后,只是自信无比的笑了笑道:“原来如此,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我们孔孟两家经营一千多年,又岂是两个元帅就能对付得了的?”
“难道他们还能对我们动武不成?”
“如果动武的话,他们二人的名声,也就只有交给天下文人的笔随便写了!”
胡惟庸听着就头大!
这这种大实话为什么要说呢?
尽管这本身就是历来如此的大实话,但只要放在心里就好,为什么要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呢?
他看着这个孔夫子的后人,只觉得是某位祖先的夫人,偷偷和张飞的传人,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人生大事!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造出这么一个,披着文儒之皮的莽夫呢?
但也还是那句话,他现在需要这把对付叶青的利刃,他除了笑着脸耐心解释,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办法。
想到这里,胡惟庸就继续解释道:“老兄弟,这种得罪武将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还有,伱可不能仗着你们家族经营一千多年,就小看了武将的威望!”
“徐帅和王保保,这一回并不是以元帅的身份去帮忙,可即便是他们穿着乞丐的衣服,但他们也是‘行走的兵符’!”
“你要理解本相这句‘行走的兵符’,到底有多么大的威力!”
“千年家族再厉害,也没有‘那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的民意二字厉害。”
“想要你和你的后人一直成为人上人,就不可以把老百姓逼急了!”
“老百姓造皇帝的反,和造你这些高门贵族的反,都是因为被你们逼得没有了活路,但凡有条活路,有口饭吃,他们就不会造反!”
孔克表不解道:“我只听说过造皇帝的反,造我们的反,又是怎么个意思?”
“我”
胡惟庸无语,只觉得他是在教小孩子!
但为了用他们的家族对付叶青,他也是不得不再次苦口婆心的说道:“老百姓造皇帝的反,历史上出现太多,就不需要本相解释了。”
“我们的皇帝陛下,就是典型的老百姓造了皇帝的反!”
“而这老百姓造高门贵族的反,就有很多形式了。”
“比如,你是一个地方上的贪官,老百姓冒死举报你,就是在造你的反。”
“他们之所以会冒死去举报你,那是因为不举报你也得被你剥削而死!”
胡惟庸见孔克表终于是有所感悟,也是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又赶忙乘胜追击道:“不论是老百姓越级举报,还是告御状,又或者只是变劫匪打劫你全家,都是在造高门贵族的反。”
“原因是什么,原因就是你们吃的太多,吃得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给老百姓留一条活路,适当的为他们做些事情,皇帝会高枕无忧,你们也可以高枕无忧!”
“现在,你可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付叶青和徐帅他们了吗?”
孔克表当即开口道:“给他们活路,少吃一点就是了。”
“你”
胡惟庸已经快要气得炸肝了!
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直接明说道:“我是要你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们不是要去河南归德府,还有山东济宁府,施行,以及吗?”
“你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在明面上要配合他们,他们说什么,你们就答应什么。”
“但做起事情来,就是一个‘拖’字诀!”
“不要撕破脸皮,该给的面子,那还是一个面子也不少!”
“与此同时,你们要让利于民,让利到老百姓觉得你们良心发现也好,觉得你们善心大发也罢!”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造你们的反,也就会拒绝这陌生的,不知好坏的新政了!”
“只要他们久久没有成效,这件事情自然会作废。”
“你要知道,他们绝对拖不过你们这些在那里扎根千年的人!”
“等这件事情淡下去之后,你们又可以一点一点的,从老百姓那里把利益拿回来,这叫做‘温水煮青蛙’!”
“当然,最终也不能吃干抹净,必须给老百姓一口饭吃,必须让老百姓觉得他努力的干之后,日子有些盼头!”
“你要是把他们眼里的‘盼头’都贪了,你们离死也不远了!”
说到这里,胡惟庸为了让他彻底信服自己的观点,还拿历史上的世家大族打比喻。
胡惟庸继续说道:“唐朝时候的五姓七望够厉害吧!”
“皇帝都得礼让三分吧!”
“可最后呢?”
“还不是成为了历史中昙花一现般的存在?”
“这是为了什么?”
“你真以为是武则天这么一个女皇帝干的?”
“这是他们自己干的,要是他们按照本相说的做,再给武则天五十年的时间,她也做不到!”
说到这里,胡惟庸就小声道:“好了,本相就说这么多,你该明白了!”
话音一落,胡惟庸就果断转身,朝中书省而去。
“胡相慢走,下官受教!”
孔克表恭敬的拱手一拜,目送胡惟庸离开。
可也就在胡惟庸脱离他的视线之后,他就一下子昂首挺胸了起来,眼里尽是自信之色。
“五姓七望,可比不上我们孔孟两大家族!”
“.”